2011年3月12日 星期六

楞嚴經五十陰魔淺釋 宣化上人講述 一九六八年於美國加州三籓市佛教講堂

楞嚴經五十陰魔淺釋

宣化上人講述
一九六八年於美國加州三籓市佛教講堂

前言
楞嚴經五十陰魔—色陰十魔
楞嚴經五十陰魔—受陰十魔
楞嚴經五十陰魔—想陰十魔
楞嚴經五十陰魔—行陰十魔
楞嚴經五十陰魔—識陰十魔
更斷餘疑
附錄一 註解
附錄二 正法的代表
附錄三 宣化上人簡傳
附錄四 宣化上人十八大願

前言

一千多年以來,《楞嚴經》在東亞大乘佛教國家評價極高。本經在中國,與《法華經》、《華嚴經》,及《大般若經》齊名,同受重視,廣泛流通,並得朝廷的支持。

本經之所以如此重要,其原因之一,即在於經中最後部份:即本書所講解的,由五蘊所生的五十種陰魔的境界。書中對每一蘊講了十種境界。每一種境界中,都指出了該修行人所經歷過的心理上的現象,及引起該種現象之原因。也指出了該修行人由於執著境界,而生起的種種困難,及對此境界之誤解。

總之,本書所記載的是一種獨特的方法,將精神上的體驗分門別類加以歸納。本書又指出了引起這種體驗的原因。雖然書中所列這五十種陰魔的魔境,並未將所有的陰境概括淨盡。但是這種分門別類的方法,提供給佛教徒以及非佛教徒,在精神體驗上一個分類的大架構。

那些著魔境界的起因,是由於不持守戒律;這個重要的起因在本書中充分發揮。從本書與第六冊(英文版)中所描述的道場加行之間,我們可看出著魔的起因與不持守戒律之間的關係。第六冊(英文版)中敘述修習禪定的人,若要在平定上有所進步的話,其先決條件就是要斷淫、殺、盜、妄。本書中亦陳述如果不徹底斷除淫、殺、盜、妄的話,其結果就會產生錯誤的知見,身心內外都會引起魔著。

本經中對盲修瞎煉的人、邪知邪見的人、濫用神通的人,以及邪師的誤導,描繪得特別明確而生動,因此對某些人就造成很大的威脅。這些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地位及知見,起而不斷地攻擊本經為偽經。攻擊本經為偽經這個動機,應該是十分明顯的;但是非常不幸的是,現在的佛教學術界,都忽視了這個攻擊本經為偽經的主要原因。

我們若欲檢驗此段經義所涵括的範疇,必涉及「主觀」之價值觀念。換言之,即須對歷史上佛教裏各宗各派及其趨向,以佛法來評估其正確性。舉例來說:在上面提及的第六冊(英文版)第三十七頁中,佛曰:

「云何賊人,假我衣服,裨販如來,造種種業,皆言佛法?卻非出家,具戒比丘,為小乘道,由是疑誤,無量眾生,墮無間獄。」

凡學過佛教歷史的學生,都可看得出這段經文會引起哪類人極端地不安。本書中,對部分佛教中所謂的「師父」所做的邪說、邪行、邪境,有著生動詳細地描述,這種描述使得過去和現在的這些「師父」無所遁形。對於本書經文,我們不可以狹義來看,將其作為某一宗派的教義,而置之不理。本書經文針於在印度佛教之外的宗教傳統,透過本經對禪坐境界的詮釋,認可各教主所達到之高度覺性。

本書最重要的,就是對佛教修行人而言,是很獨特而有價值的指引。宣公上人對本經的講解價值也在於此。上人的知識、智慧,及其個人的體驗,賦予了本經經義新的生命。上人並指出了本經在實際上的效用及其與目前時代的關聯。

本書經文及其註解之出版,實不容忽視。對於使用英語之佛教徒,若欲追尋對佛教正法之了解,本書實為不可或缺。仔細研讀本書經文,能幫助我們對自己,及他人在性靈上的經歷,有更深入地認識。在現代修習性靈的圈子裏,有許多頗負盛名的邪師,及所謂的「善知識」,本書是無價之寶,足以幫助我們在遇到這些邪師及「善知識」時,能夠避開陷阱,以免被其引入邪途。

易象乾寫於美國加州瑜珈市
一九九六年一月一日

楞嚴經五十陰魔淺釋

即時如來。將罷法座。於師子床。攬七寶几。迴紫金山。再來憑倚。普告大眾。及阿難言。汝等有學。緣覺聲聞。今日迴心。趣大菩提。無上妙覺。吾今已說。真修行法。

「即時如來」:在這個時候,如來「將罷法座」:《楞嚴經》快要講完了,「於師子床」:佛在法座上,這個師子床——佛說法猶如獅子吼,獅子一吼百獸皆懼,所以稱其法座為師子床。「攬七寶几」:佛前桌子是七寶造成的,七寶莊嚴的。「迴紫金山」:佛的身體好像紫金山,光明遍照。「再來憑倚」:再來憑几講這個法,「普告大眾」:普遍告訴大眾,「及阿難言」:和阿難說,「汝等有學緣覺聲聞」:沒有證四果以前,都叫有學位。你們現在這些有學的人,修十二因緣而開悟的緣覺,或者修四諦法而開悟的聲聞。「今日迴心」:你們現在都迴小向大了,由二乘人發大乘心,「趣大菩提」:想得到大的覺悟,「無上妙覺」:沒有比這個再高上的妙覺。「吾今已說」:我現在已經講了,「其修行法」:真正的修行法告訴你們了。

汝猶未識。修奢摩他。毗婆舍那。微細魔事。魔境現前。汝不能識。洗心非正。落於邪見。

「汝猶未識」:阿難在前邊請問佛怎麼樣修行,為未來的眾生請法,他雖然明白修行的道理,可是他並沒有實地的經驗。理論他是明白了,可是他沒有經驗,所以他也就不知道修行中,會有一些什麼事情發生。所以佛就說:「你啊!現在還不知道呢!」你不知道什麼?「修奢摩他」:修這個楞嚴大定,「毗婆舍那」這個微密的觀照。這個微密的觀照這種的法、這種的定裏頭,「微細魔事」:在這修行裏頭,可有很多的魔事,這個魔並不是很顯著的,而是非常之微細。

「魔境現前」:在你修道用功,用反聞聞自性的功夫時,魔境現前,「汝不能識」:你不認識這個魔怎麼叫魔?「洗心非正」:你就是雖然洗心,但你稍微有一點不對,不合乎正知正見,就「落於邪見」:你稍微有一點點不是正知正見,就會落到邪見去。

或汝陰魔。或復天魔。或著鬼神。或遭魑魅。心中不明。認賊為子。

「或汝陰魔」:或者你自己心裏生出來的魔——自心魔。或者就是由色陰生出來的這十種魔,這也是屬於你自己的。

「或復天魔」:或者又有天上的魔。為什麼天上的魔他來魔你呢?就因為你這修行的人,修行有了定力了,你這一有定力不要緊,可是魔王的宮殿都搖動了,就好像地震似的。他也有神通,那兒一搖動,他一觀察:啊!我這宮殿怎麼無緣無故就搖動起來了呢?就破裂了呢?喔!他就知道世界上有一個人要成道業了,所以他這種定力,把魔王的宮殿都要給破碎了。於是乎——你想破碎我嗎?我就先破壞你的定!所以他就來破壞這個修道人的定力,這是天魔。

「或著鬼神」:鬼神也是這樣,看見你要修行證果,他就妒忌了。你要證果?我先來破壞你的修行。於是乎他就鑽到你的心竅裏去,或者附到你的身上,令你定力就不成了,令你就走火入魔。這個著魔,前面這經上不是講了,這最重要的。為什麼著魔呢?就因為洗心非正,就因為你立心立得不正,所以呀!你有一點邪心,哦!就著魔了,這叫走火入魔——走著火,入魔了。

「或遭魑魅」:或者遭魑魅魁魎上,這都是妖怪之類的。「心中不明」:你一遇到這種境界來了,心中不認識、不明白,「認賊為子」:你就認這個賊人做為自己的兒子。你想想,那你的東西他焉能不搶去、偷去呢?你把賊都引到家裏來了,家裏所有無價的寶珍都會給偷去的。

什麼是你家裏的無價寶珍呢?我現在老老實實地告訴你,你切記啊!應該相信我的話,切記不要不相信我的話!為什麼呢?這是對你的前途和生命有大關係的,什麼是你的寶啊?就是你自己本有的如來藏性。這如來藏性,他能搶去嗎?前面不是講過精、氣、神嗎?你若是要恢復你的如來藏性,首先就要保持你的精、氣、神,如果不保持住,那就是財寶被人搶去了,被人給奪去了,受打劫了,被人打劫去了,你小心一點啊!【註一】

又復於中。得少為足。如第四禪。無聞比丘。妄言證聖。天報已畢。衰相現前。謗阿羅漢。身遭後有。墮阿鼻獄。

「又復於中」:在修道中,你就是不著魔,也要有真正的智慧,要有擇法眼。擇,是選擇的擇;法,是佛法的法;眼,是眼目的眼。若你能認識佛法,自己到什麼程度上,你應該知道。不要「得少為足」,「如第四禪」:像什麼似的呢?就像那個修道修到第四禪的「無聞比丘」:像無聞比丘似的。怎麼叫無聞比丘呢?就因為他自己沒有那麼大的知識,知識不夠,知道佛教的道理很少,所以叫無聞比丘。

怎麼樣無聞呢?本來四果——初果、二果、三果、四果——這都超過四禪天了,佛講證到四果阿羅漢就不會再受生死了;二果的聖人,名為一來,一升天上一來人間,這還有一番的生死;而初果就有七番生死。那麼這種的境界都超過四禪天。這無聞比丘修行用功,他的程度只是到四禪天,他就以為證了四果阿羅漢了。其實這四禪天,根本就不是證果,這還是凡夫。

那麼無聞比丘「妄言證聖」:他說自己證了四果阿羅漢。現在有些人,不單以為四果阿羅漢這種程度都低了,這些人直認自己就是佛了!可是佛有三身、四智、五眼、六通,那麼自認是佛的這個人,你先問問他有幾通?六通之中,鬼有五通,沒有漏盡通,佛果位上有六通。我相信現在自認是佛的人,不要說六通、五通,我相信一通都不通。一通都不通,所以他就說他自己是佛了,如果他要是有一通,也就不會打大妄語的。

「天報已畢」:等他在天上的壽命完了之後,「衰相現前」:這個衰相,記得以前我講的五衰現相嗎?天上的人壽命終了,要死的時候,就有這五衰現相,有五種。誰記得就講給大家聽一聽,若不知道的人應該記一記,現在我就不必再講了。(五衰現相:一、花冠萎謝;二、衣著塵埃;三、兩腋汗出;四、身體臭穢;五、不樂本座。)

「謗阿羅漢」:等到他天福盡了,五衰相現,壽命終了的時候,他就發了脾氣。無聞比丘發什麼脾氣呢?他說:「我現在被佛給騙了!佛是欺騙人的,他說證四果阿羅漢就永遠不受生死了,我現在為什麼壽命又終了呢?又要去托生、去受輪迴?這是佛打妄語啊!」他這一謗佛,你說怎麼樣啊?就墮阿鼻地獄了。

「身遭後有」,「墮阿鼻獄」:阿鼻獄,就是無間地獄。根本他不是證到四果阿羅漢,他就說自己是四果阿羅漢,證果了,所以他天福享盡,壽命終了,又墮落了!他不知道他自己錯誤,而說佛說法說錯了,根本佛說:「你沒有證到四果阿羅漢嘛!你若證到四果阿羅漢,自然就沒有生死了嘛!怎麼還會有五衰相現呢?」所以他這一謗佛,即刻就墮無間地獄——阿鼻地獄,這是無聞比丘。

你現在說自己就是證佛果了,就是佛了,這樣的人應該到什麼地方去?這我都找不著他所去的地方,不知道他到什麼地方去。

汝應諦聽。吾今為汝。仔細分別。

「汝應諦聽」:阿難,你應該諦視而聽,應該特別注意,審視而聽。「吾今為汝」:我現在為你阿難及一切的人,「仔細分別」:詳詳細細地為你分別,講給你聽,你不要辜負我這種的心。

阿難起立。并其會中。同有學者。歡喜頂禮。伏聽慈誨。

「阿難起立」:阿難即刻就站起來了,「并其會中」:和在會裏頭的大菩薩、大阿羅漢、大比丘,「同有學者」:和初果、二果、三果這一些有學的人,「歡喜頂禮」:一聽佛要分別仔細地講,大家都高興地一起頂禮,給佛叩頭。

「伏聽慈誨」:都趴在那個地方聽佛來講這種的法。伏,是趴在那個地方。這並不是趴到地下,就在那兒聽,這個伏是把心裏什麼念頭都降伏了,沒有其他的妄想,就一心聽佛說法,這叫伏聽慈誨。

佛告阿難。及諸大眾。汝等當知。有漏世界。十二類生。本覺妙明。覺圓心體。與十方佛。無二無別。

「佛告阿難」:佛告訴阿難,「及諸大眾」:和在會的一切大眾,「汝等當知」:你們現在的人應該知道,「有漏世界」:這個有漏的世界,「十二類生」:所有的十二類眾生,「本覺妙明」:本來這個覺性,妙明的真心,「覺圓心體」:又圓滿又覺悟的這種心體,「與十方佛」:這十二類眾生的本覺妙明,覺圓心體與十方一切的佛,「無二無別」:都是一樣的,沒有分別。十方佛也是這個本覺妙明,覺圓心體;十二類的眾生也是這個本覺妙明,覺圓心體,這又叫如來藏性,和一切眾生是一樣的。

由汝妄想。迷理為咎。癡愛發生。生發遍迷。故有空性。化迷不息。有世界生。則此十方。微塵國土。非無漏者。皆是迷頑。妄想安立。

「由汝妄想」:阿難啊!你的自性和十二類眾生的自性,與佛是無二無別的。可是你依真起妄,「迷理為咎」:把真正的真理迷昧了,所以就生出毛病,生出過錯來了。「癡愛發生」:最大的毛病是什麼呢?就是愚癡和這個愛。愚癡和愛,可以說是兩個,又可以講成一個。愚癡是一個,愛是一個,又愚癡,又有愛,這是分兩個講。若合上一個講,就是癡愛。因為你這個無明,變成什麼都不明白,就知道愛,一天到晚就想這個東西,想這個婬欲、想這個愛欲,啊!時時刻刻也放不下。

你若能對研究佛法像這麼樣注意,時時刻刻也忘不了佛法,那很快就成佛了。可惜你沒有能把好色的這種心,放在好佛法上,所以學佛法,學來學去,愈學愈覺得乾燥無味,說:「我就這麼多毛病,這個佛法都把我講出來了,哎!真是不要學了,學佛法把我的毛病都要學沒有了,這怎麼可以呢?」這就是一種癡愛。這個前邊說是由汝妄想,迷理為咎,我現在可以說是癡愛為咎,癡愛的過錯。

癡愛發生,「生發遍迷」:因為你有癡愛,所以就生發出來遍迷,一切都迷了,什麼都迷了。最初就是癡愛,你有了癡愛,什麼都不明白,什麼都不顧了,下地獄就下地獄,管那麼多幹什麼!所以什麼也都不管了。

「故有空性」:因為你這個癡愛為咎,一天到晚就想女人,女人就想男人,所以就發出一種虛妄的空性。「化迷不息」:這個迷就變化,由一個迷化出兩個迷,兩個迷又化出三個迷,化迷不息,總也不停止。聰明的人應該在這個地方著眼哪,應該注意這段經文哪,這個把你真講到骨頭裏去了,講到人這個骨頭裏去,這個毛病都給你講出來了!

「有世界生」:才有這個世界生。「則此十方」:既然這樣子,這個十方所有一切的世界,「微塵國土」,「非無漏者」:這不是一個不壞的,不是一個無漏的,因為它根本就沒有體性,是由妄想造成的。「皆是迷頑」:都是不明白。迷就是不明白,頑就是頑固不化。「妄想安立」:都是你這種妄想所安立的,你知道嗎?

當知虛空。生汝心內。猶如片雲。點太清裏。況諸世界。在虛空耶。

阿難你不要睡覺!應該知道,知道什麼呢?你「當知虛空」:所謂我說不要睡覺,就是叫你不要迷惑了,不要再有這個癡愛,不要再迷昧這個真理了,所以叫你不要睡覺。那麼佛叫阿難不要睡覺,我現在叫你們各位也不要睡覺。現在主要的問題,你應該知道這個虛空,「生汝心內」:這虛空在你的心裏邊,「猶如片雲」:好像一片小小的雲彩,「點太清裏」:點到太清裏邊。太清也就是虛空的一個別名。

「況諸世界」:何況所有的一切世界,「在虛空耶」:虛空在你的心裏邊,就像一片雲彩在虛空裏頭似的。一片雲在虛空裏是很小的,但是這個虛空是很大的。可是虛空在你的心裏頭,也是像一片雲彩那麼小。

本經卷六不是講過「空生大覺中,如海一漚發」?空在大覺心裏頭,就像海裏邊一漚發,現在又說「空生汝心中,片雲點太清」,空在你的心裏頭,好像一片雲點在太清裏那麼小。那你的心有多大,況且諸世界在虛空呢?所有一切的世界在虛空裏面是很渺小的,那麼如果在你的心裏呢,那就更小了。所以這就是形容我們的覺性,是遍滿一切處的。

汝等一人。發真歸元。此十方空。皆悉銷殞。云何空中。所有國土。而不振裂。

「汝等一人」:阿難,在你們裏邊的一個人,「發真歸元」:如果成佛了。發真歸元就是成佛了,證四果阿羅漢也叫發真歸元。

「此十方空,皆悉銷殞」:這十方所有的虛空都沒有了。「云何空中所有國土,而不振裂」:怎麼可以說虛空裏邊所有這一切國土,而不振裂呢?虛空都沒有了,國土又怎麼能存在呢?所以一切國土也都沒有了。

那麼有的人說,既然成佛,虛空都消滅了,十方的佛成了很多,現在我們的虛空怎麼還沒有消滅呢?還沒有銷殞呢?在眾生分上,你看見,這是有的;在諸佛的分上看,這一切的虛空都沒有的,什麼都沒有。所以所見的不同,你就不能一概而論。好像現在我們有人得到五眼,開五眼的人,他就幾千里、幾萬里,此國土、他國土,這個國家的事情,那個國家的事情,他都可以看得見的,都可以知道的。那麼你沒有佛眼的人,你看得見嗎?看不見的。所以由這一點,你就不能說是:「喔!我看見了,這就是有的。」你看見這是有的,在佛的分上看,就沒有了,虛空粉碎了。

汝輩修禪。飾三摩地。十方菩薩。及諸無漏。大阿羅漢。心精通吻。當處湛然。

「汝輩修禪,飾三摩地」:你們修禪定,也就是修三摩地,得到三摩地。

「十方菩薩,及諸無漏,大阿羅漢」:所有的十方菩薩,及一切無漏的大阿羅漢。「心精通吻」:你修這個禪定,得到定力,和十方菩薩、大阿羅漢的心裏都互相通的,互相吻合,就像一個似的。所以「當處湛然」:這種清淨本然的樣子,不要到旁的地方去找,就在你當處就是,當處就是清淨本然、周遍法界的如來藏性。

為什麼說十方的菩薩、大阿羅漢和修道的人,心精通吻呢?因為菩薩、阿羅漢和你所修的定是一樣的,都是反聞聞自性,性成無上道,都是修這個楞嚴大定,所以大家都是一樣的。既然一樣,所以心精通吻,心裏都是相合的,彼此就好像互相都有電,通著的。

不要說和諸佛菩薩、阿羅漢,就是我們每一個人和每一個人的心裏,你如果想這個人,你那電報就打到他心裏去了,說:「那個人知道不知道呢?」他自性裏知道,他心裏不一定知道,但是彼此大家自性方面都知道了。

你說:「那每一個人,我一天到晚就想他,想、想、想......,那麼他也就會想我了?」

你想死了也沒有什麼用的,好像前邊講那個癡情、癡愛的人就是,噢!如果有一個愛人,一天到晚想著放不下,啊,總那麼想,想!想!想!想來想去就想得死了。怎麼死的?想到一起來結婚了,結了婚就昏了;昏了,然後久而久之就死了嘛!結婚!結婚!結婚就是昏,昏就是愚癡,就是什麼也不知道了。這在中文的意思是這樣,英文是什麼意思,那我就不知道了。

一切魔王。及與鬼神。諸凡夫天。見其宮殿。無故崩裂。大地振坼。水陸飛騰。無不驚慴。凡夫昏暗。不覺遷訛。

你得到楞嚴大定、真三摩地這個時候,你說怎麼樣啊?就好像昨天你們去開會,那些個人一看到你們就震了。啊!現在有一個人得真三摩地,魔王也就震了。「一切魔王」,「及與鬼神」:和一切的鬼神,與「諸凡夫天」:凡夫天就是六欲天、四禪天,這都叫凡夫天。「見其宮殿」:他們那個地方就不得了了,怎麼樣啊?他的宮殿「無故崩裂」:無緣無故這個宮殿就壞了。

我有沒有對你們講過?以前我在東北,我有一個小徒弟,這個小徒弟大約十四歲的樣子,雖然是個小徒弟,他的神通可不小,他可以上天入地。他得到五眼,但是沒有得到六通——他得到五通,沒有得漏盡通;若是得漏盡通,那就證阿羅漢果了。

有一天,他就跑到天上去玩。到了天上,這個魔王很歡喜他,就把他圈到宮殿裏頭了。魔王的宮殿都是玲瓏透體的,都像那個琉璃造的,非常地美麗,他就留在那裏。因為他有五眼,他看到他自己的法身到那個地方,魔王就不叫他回來了。他就告訴我:「師父啊!我到天上去,現在回不來了!」

我說:「你到天上去回不來,誰叫你去來著?」

他說:「我以為那個地方好好玩的,我到那個地方去看看,啊!天上那個人就不叫我回來了。」

我說:「你玩,不要到那個地方去玩嘛!那六欲天的天魔,他專門就想要破壞修行人的定力。」於是乎我說:「你不要害怕,我叫你回來。」

我叫他回來,這魔王就在那兒圈著他不叫他回來,這個時候他就很恐懼了,他說:「他不叫我回來,那怎麼辦呢?」

我說:「你不要怕,我現在叫你回來。」於是乎我就用這個〈楞嚴咒〉,我已經告訴過你們了,那個破魔咒術的五大心咒。喔!魔王宮殿即刻就粉碎了!這次他回來了,這是真實的事情。

所以現在這魔王宮殿崩裂了,「大地振坼」:大地也都震出很多的裂口,地也都破壞了。「水陸飛騰」:水陸都飛騰,「無不驚慴」:大家都恐懼得不得了。「凡夫昏暗」:可是我們世間的凡夫,感覺力不那麼清楚,所以也不知道,「不覺遷訛」:不覺這個大地有這麼多的變化。因為他感覺力沒有那麼靈敏,沒有那麼快,所以就不知道有大地六變震動的這種情形。

彼等咸得。五種神通。惟除漏盡。戀此塵勞。如何令汝。摧裂其處。是故鬼神。及諸天魔。魍魎妖精。於三昧時。僉來惱汝。

現在明白了吧!那個魔為什麼要來,就因為這樣子。「彼等咸得,五種神通」:天上的魔和這個鬼神,都有五種的神通。什麼五種神通?就是天眼通、天耳通、他心通、宿命通、神足通,但沒有漏盡通,如果他得到漏盡通,他也就不會來擾亂你了。因為他沒有得到漏盡通,所以他就還想做壞人,還想做惡人,來破壞你。

「惟除漏盡」:可見這個漏盡不容易得的。什麼叫漏盡?我再給你們講真了一點,就是你一天無論男人、女人,男的想女的,女的想男的,那就叫漏。你沒有把這個念頭斷了,那就沒有得到漏盡。

再給你們說深一層,我現在要給你們講真了,若不講真了,好像蓋著蓋兒搖,搖到幾時,你們也不知道這裏邊是什麼?講真了,就是要你那個精不走了,那就漏盡了;你的精若走了,那就漏了。現在我把天地的祕密都告訴你們,你能精不遺失,那你就沒有漏了。你不單精不走,你連那個念頭,那個心都沒有了,微細微細的那個念頭,好像要有婬欲心的念頭都沒有了,那是漏盡了。現在明白了嗎?天魔為什麼沒有漏盡?他就有這個婬欲心,鬼神也有婬欲心。

「戀此塵勞」:塵勞是什麼?我告訴你們,就是這個婬欲,婬欲就是塵勞,塵勞就是婬欲,他就貪戀這個東西。「如何令汝,摧裂其處」:他貪戀這個東西,所以他也不願意叫你放下,叫你也要貪戀。他說:「我們兩個是好朋友,我沒有放下這個東西呢,你就想要跑了,要把這個東西捨了?不可以的!」所以他就來了。幹什麼呢?摧裂其處,他捨不得你離開這個世界,「是故鬼神」:所以這一切的鬼神,「及諸天魔,魍魎妖精」:以前我講妖精,你們不懂,現在告訴你了。

你看中國這「妖」字怎麼、罵的呢?什麼是妖精?這個「女」是壽「夭」了。怎麼叫夭?夭就是年紀不過三十歲以前死的,這都叫夭。那麼這個妖精,你看這個字義,我不要講得太多了,這個意思你明白就可以了。總而言之,這個女字邊擱一個短命鬼,青年死的就會做妖精。

「於三昧時」:誰的三昧?就是你的三昧,你在定的時候,「僉來惱汝」:僉當「全」字講,當「皆」字講,也可以當「都」字講,就是他們統統都來了,來了要幹什麼呢?所謂都來要吃唐僧肉。

唐僧,誰叫唐僧呢?唐玄奘就叫唐僧,好多妖精都想要吃他的肉,那就是惱亂他的定。所以你要是修行有了定力,那一切的妖魔鬼怪也想要來吃你的肉。不是吃你的肉,我再給你們講真一點,今天我和盤托出,一點都不保留,怎麼樣呢?就因為你沒有婬欲心,你的精足了。

你的精足、氣足、神足了,所以他這個時候,看你有這麼多寶貝。說:「我一定到你那兒搶你的寶貝來了。」為這個,所以他就來破壞你。他破壞你的原因,就想要搶你的寶貝。你誰有女朋友,那個女朋友就是搶你寶貝的!誰有男朋友,那個男朋友也就是搶你寶貝的!你以為幹什麼的呢?你說:「我學佛法,佛法講布施,我把我的寶貝布施給人。」那你將來就變成窮鬼墮地獄了。那時把你寶貝搶去的那個人,他不會再到那兒跟你說:「我給你一點寶貝,你可以再出去了。」那時候沒有法子幫你的忙,你自己想一想看。

然彼諸魔。雖有大怒。彼塵勞內。汝妙覺中。如風吹光。如刀斷水。了不相觸。汝如沸湯。彼如堅冰。暖氣漸鄰。不日消殞。徒恃神力。但為其客。

在前邊所說的這個魔,你的定力修得有所成就了,魔王就怕你成就定力,於是乎,他就來破壞你的定力,令你三昧不能成就。「然彼諸魔」:雖然魔王都來擾亂你,給你麻煩,可是這一些個魔,「雖有大怒」:雖然他們都非常地惱怒,「彼塵勞內」:可是他們有這種塵勞染污,「汝妙覺中」:所以在你的妙覺性裏邊,「如風吹光」:他們沒有你的辦法,不能奈你何,怎麼呢?就好像風吹這光似的,光不為風所搖動。「如刀斷水」:又好像用刀來斬水一樣,「了不相觸」:刀斬水,你就怎麼樣斬也斬不壞水的。

「汝如沸湯」:你這種修行的定力,有一個比方。比方什麼呢?就好像熱湯似的,「彼如堅冰」:魔王也有一個比方,比方什麼呢?比方冬天凍的堅冰。「暖氣漸鄰」:這個堅冰雖然堅固,但是遇到沸湯,暖氣漸漸地和它就接近了,「不日消殞」:不用一天的時間,它就會消滅了。「徒恃神力」:他們只仗恃著有神力,「但為其客」:始終是做不了主人,就僅僅做一個客人而已。

成就破亂。由汝心中。五陰主人。主人若迷。客得其便。

「成就破亂」:他們不能成就他們的破亂,「由汝心中,五陰主人」:你心裏五陰的主人,「主人若迷」:你這個主人若是迷惑了,那麼「客得其便」:客就得了方便了。如果你這主人不迷,他就沒有你的法子。誰是主人?就是自性。你自性假使迷了,那魔就有辦法了,就可以惱亂你;你自性要是不迷呢,魔就沒有辦法你,他就束手無策。

當處禪那。覺悟無惑。則彼魔事。無奈汝何。陰消入明。則彼群邪。咸受幽氣。明能破暗。近自消殞。如何敢留。擾亂禪定。

「當處禪那」:當你得到三昧的靜慮,得到正定正受這種禪那的時候,「覺悟無惑」:你只有一個覺悟的菩提心,而沒有一切的疑惑。「則彼魔事」:那麼魔的本能,「無奈汝何」:他就不能奈你何,不能把你怎麼樣子,他沒有辦法你,也沒有法子給你麻煩。

「陰消入明」:那麼魔是屬陰的,陰會消去了,就好像這魔就是冰,你自己就好像熱水似的,熱水把冰化了,這就叫陰消。入明,你的智慧火高懸,所以就入明了。「則彼群邪」:那一班的邪魔外道、妖魔鬼怪,「咸受幽氣」:他們所有的本事就是黑暗的幽氣。「明能破暗」:你自己有真正的定力,有真正的慧力,慧光的發明,明能破暗,這暗就破了。【註二】

「近自消殞」:如果他想近前來惱亂你,來給你麻煩的話,他自己就會消滅了。「如何敢留」:他怎麼樣還敢在這兒留難你,在這兒給你添麻煩呢?他就不敢「擾亂禪定」:他就不敢在這個地方來惱亂你了。

若不明悟。被陰所迷。則汝阿難。必為魔子。成就魔人。

「若不明悟」:假使你不明白、不覺悟,「被陰所迷」:被這個五陰魔所迷,「則汝阿難」:那麼現在你阿難「必為魔子」:一定做魔子魔孫了,「成就魔人」:你所成就的,此是屬於魔之類的。

如摩登伽。殊為眇劣。彼惟咒汝。破佛律儀。八萬行中。祇毀一戒。心清淨故。尚未淪溺。

「如摩登伽」:像摩登伽女,「殊為眇劣」:這是一個很渺小、很平常的魔事。「彼惟咒汝」:她就用先梵天咒來迷你,「破佛律儀」:她破壞佛所有一切的規矩,在這「八萬行中,祇毀一戒」:就只毀壞了一戒而已。

「心清淨故,尚未淪溺」:因為你心裏清淨,你這時候證了初果,所以尚未被她魔住,還沒有墮落。

此乃隳汝。寶覺全身。如宰臣家。忽逢籍沒。宛轉零落。無可哀救。

「此乃隳汝」:這個是令你墮落的一種行為。「寶覺全身」:你這個寶覺的全身,「如宰臣家」:就好像做大官的家裏頭,「忽逢籍沒」:忽然被皇帝給抄家了。「宛轉零落,無可哀救」:那麼就互相輾轉地零落,你沒有地方去求救,沒有地方求哀憐,叫人可憐你、來救救你,沒有的。

阿難當知。汝坐道場。銷落諸念。其念若盡。則諸離念。一切精明。動靜不移。憶忘如一。

「阿難當知」:阿難,你應該知道,「汝坐道場,銷落諸念」:把一切的念都沒有了。你只修反聞聞自性這種的功夫,所以把一切的諸念都銷落了。「其念若盡」:這個念若沒有了的時候,「則諸離念」:則所有的一切離開你想念的,「一切精明」:所有一切的精明,所有的這種智慧和定力,「動靜不移」:你動,它也不會改變的;靜,它也不會改變的。「憶忘如一」:想起來和忘了,這兩種道理是一樣的,是一個,沒有兩個的。

當住此處。入三摩地。如明目人。處大幽暗。精性妙淨。心未發光。此則名為。色陰區宇。

「當住此處」:阿難啊!你應該知道,修這種的定力,住在清淨、動靜不移、憶忘如一這種的境界上,「入三摩地」:得到一種定力。「如明目人」:就好像有眼睛的人,「處大幽暗」:居住到一個大幽暗的房子裏頭。「精性妙淨」:雖然有這種精明的妙性,這種妙淨,而「心未發光」:心裏沒有得到真正的智慧光明。「此則名為」:這個名為「色陰區宇」:就是色陰所管的一個地方。

若目明朗。十方洞開。無復幽黯。名色陰盡。是人則能超越劫濁。觀其所由。堅固妄想。以為其本。

「若目明朗」:假設你這個人的目明朗,則「十方洞開」:十方世界都給洞開了。「無復幽黯」:再沒有幽暗的情形了,這個時候叫什麼名字呢?「名色陰盡」:這個名字叫色陰盡。這五蘊——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——中的色陰就沒有了。「是人則能超越劫濁」:這個人他還能超越過去劫濁這時候,「觀其所由」:觀看觀看他這個人這種行為、行動的所由。「堅固妄想」:他這種堅固妄想,「以為其本」:以做他這個根本。【註三】

阿難。當在此中。精研妙明。四大不織。少選之間。身能出礙。此名精明。流溢前境。斯但功用。暫得如是。非為聖證。不作聖心。名善境界。若作聖解。即受群邪。

現在講到這五陰魔上,文當五陰魔,五陰是什麼呢?是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。色有十種魔,受有十種魔,想有十種魔,行有十種魔,識有十種魔,合起來就是五十種陰魔。修道的人必須對這五十種陰魔認識得清清楚楚的,如果不清楚這五十種陰魔,很容易就做了魔王的眷屬。等做了魔王的眷屬時,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做了魔王的眷屬呢!還不得其要領,還不知道。所以這要特別注意的。

「阿難,當在此中」:當在什麼中呢?就在這個色陰將盡的時候。在這個人十方洞開、無復幽黯的時候。「精研妙明」:因為這時候有一種光明,在精研這個妙明。「四大不織」:四大互相都不起作用了。

「少選之間,身能出礙」:在這個十方洞開、無復幽黯的時候,就等了少選,就是沒有好久的一個時間,在很短的一個時間之內,這個身已經沒有障礙了,好像等於虛空一樣。這時候叫什麼?叫意生身。這個身能出礙,就是離開這個肉體,另外還有一個身。就像前面講的我那個徒弟,他到了天上去,這叫法身,又叫意生身。這意,就是眼耳鼻舌身意的這個意,是由意生出來的這個身,這叫出礙了。

「此名精明」:這個名字叫精明。「流溢前境」:這個精明,流溢前邊的這種境界。【註四】

「斯但功用」:這一種的境界,只不過是一種功用而已。不能常,它是偶爾的。如果你隨時可以自由出入,我願意到什麼地方去就到什麼地方去,我願意回來就回來,操縱自由。「放之則瀰六合」,放開了滿三千大千世界,「卷之則退藏於密」,收回來呢,隨時可以收回來。你若不能這樣子,不能隨你自意,這叫什麼呢?這是暫時的一種功用,你用功用到這個地步了,就有這麼一個境界。「暫得如是」:暫時間得這麼一個境界,不是永遠的,不是常常都能這個樣子,不是常常能身出礙。「非為聖證」,這不是一種的證果,聖人證果不是這個樣子的。

「不作聖心」:你若不作證果這樣的解法:「你看,我這修行真有了功夫囉,我簡直地又能怎麼樣出玄入牝!」你若這樣一自滿,怎麼樣啊?那就完了。不作聖心,「名善境界」:你若不作證聖、證果,這還算可以,這種境界還算沒有大的妨礙,沒有大的過錯。

「若作聖解」:假使你若說:「哦!我現在的功夫不得了了,我真了不起了,我現在就是出世的聖人,我就是阿羅漢了!」你若一這樣子,認為自己是阿羅漢,證了聖果,「即受群邪」:這時候一切的魔就都會來了。魔既然來了,那將來是墮地獄的。

阿難。復以此心。精研妙明。其身內徹。是人忽然。於其身內。拾出蟯蛔。身相宛然。亦無傷毀。此名精明。流溢形體。斯但精行。暫得如是。非為聖證。不作聖心。名善境界。若作聖解。即受群邪。

這是五陰裏色陰的第二種魔的境界。這種魔境為什麼來的?就因為你修行,你用功它才有的。如果你不用功,你想找這種魔的境界也找不著,他不理你的。因為什麼呢?因為你是個窮人,他到這兒來,也沒有什麼好處。現在你修行修到有寶貝了,你有了寶貝,所以他就來了,想要把你的寶貝給搶去。

那麼來的時候,你要怎麼樣子呢?你還要如如不動,了了常明,不要著相,不要生一種的執著心,也不要想:「啊!這種境界真好啊!再來一次吧!」不要去歡迎它,也不要不歡迎它,就像沒有那回事似的,非為聖證,這不是一種證果的境界。不作聖心,你要是不作證果這樣想,名善境界,這個還不錯的。

你若一作聖解說:「啊!我現在真是了不起了,連在我身裏的蟲,我都能把牠拿出來。」這種認為自己得了神通自在,這就錯啦!你只要有這一念的貢高心,魔就來了,隨著你的貢高心,就鑽到你心裏來。鑽到你的心裏怎麼樣啊?就把你擺佈得搖搖盪盪,得不著定力了。

所以修道你一定要真正地明白這個道理,才不至於墮坑落塹,不至於走錯路。你若不明白佛法,好容易就走錯路的。你沒有功夫,那不成問題;有功夫的時候,那個魔王時時刻刻都看著你的,看著你一有機會可趁,他就來惱亂你了。

「阿難,復以此心」:再用這個心,「精研妙明」:精研這種微妙而光明的情形。「其身內徹」:內裏通徹光明了。這個人修行修行,啊!自己身體裏邊,什麼東西都看見了。要是常常能看得見,那就可以;要是不是常常看得見,只是偶爾看見,這就是一種境界,這是五陰中色陰的一種境界。

「是人忽然」:這個人忽然間,「於其身內」:在他的身內,「拾出蟯蛔」:他可以在肚皮裏面自己拿出蟲子來。這蟲子有長的、有短的、有大的、有小的,他都可以伸手就拿出來。拿出的蟲子,是清清楚楚、真實不虛的,但是肚皮也沒有壞,你說他怎麼拿出來的?你若伸手到肚皮裏頭拿這蟲子,肚皮應該壞了,可是肚皮也沒有破裂。「身相宛然,亦無傷毀」:這個身相宛然,這個地方就有兩個解法:可以說這蟲子身相宛然,一點都沒有壞,是整個的,是完整的,是活的,是生動的,這是一個講法。又可以說,你自己的這個肚皮,也宛然沒有損壞,這也是一個解法。

「此名精明」:這叫什麼呢?這就叫精明。精到極處,也明到極點了,所以就其身內徹,「流溢形體」:這不是你用手到肚子裏面去拿出來的,是從你身子裏邊流溢出來的。

所以,「斯但精行」:這個就是你用功用得精微,得到一種奧妙,發生一種妙行。「暫得如是」:暫時間這個樣子,不是常常這個樣子,你若是常常這個樣子,那又另當別論了。「非為聖證」:這不是證果聖人的境界。

「不作聖心」:你若不是作證果聖人的想法,「名善境界」:這還可以,過得去,沒什麼大問題,沒有大的麻煩。

「若作聖解」:你要是說:「我現在證了聖果囉,我肚裏邊的東西,我隨便可以拿得出來,你說這有多妙!這個境界,你是沒有的。」你若一有這種貢高我慢心,一有這種的執著心,「即受群邪」:就會被魔王拖去了。拖去,就變了魔王眷屬了。

又以此心。內外精研。其時魂魄。意志精神。除執受身。餘皆涉入。互為賓主。忽於空中。聞說法聲。或聞十方。同敷密義。此名精魄。遞相離合。成就善種。暫得如是。非為聖證。不作聖心。名善境界。若作聖解。即受群邪。

「又以此心」:那麼又以精研妙明這種的心。「內外精研」:精益求精,深造不已。「其時魂魄」:其時自己的魂魄——魂有三個,魄有七個。

以前我不是講在人身上有十兄弟嗎?有的就單單有耳朵;有的就單單有眼睛,沒其他的五根;有的就單單有個鼻子,沒有嘴,也沒有眼睛,也沒有耳朵。這三魂七魄,各有一根,沒有其餘的五根,所以,它單獨的就不能成立,必須要大家來共同合作。你有耳朵的,幫忙我沒有耳朵的;你有眼睛的,幫忙我沒有眼晴的,這真是互相利用,互相幫助,他們很合作的。【註五】

那麼在你的身上,和這個「意志精神」:意,就是意志。這個意,同你的志氣,和你的精神這種種的。「除執受身」:你除了這個身體,「餘皆涉入」:這個魂、魄、意、志、精、神,互相涉入,你到我這兒,我到你那兒,互相幫助,互相涉入。「互為賓主」:有的時候你做主人,我做客人;有的時候又他做主人,你做客人,這六種互相為賓主。

「忽於空中」:忽然在虛空裏頭,「聞說法聲」:虛空裏頭講經呢!說法呢!誰講的?只聞其聲未見其人,就聽見說法聲,但是看不見誰說的,其實就是你自己的魂魄、意志、精神互為主賓去講的。

「或聞十方,同敷密義」:或者啊,聽到十方虛空裏頭都講經說法呢!這是什麼道理?這個就是因為你在因地——所謂因地就是前生,前生你聽過經、聞過法,在你這魂魄、意志、精神裏頭沒有忘了。所以今生你用功逼拶到極點,就把這個東西都拱出來了,都跑出來了,就聽到好像講經說法的聲音。

「此名精魄」:這個名字就是精魄。「遞相離合」:或者我和你合作了,或者你和我合作了,互相離合,互相結成一黨,做了一個團體。「成就善種」:或者說法,令你在不明白的時候,又提醒你,令你種善根的種子。

「暫得如是」:這也是暫時間的,不是永遠的。「非為聖證」:這不是證果,你不要以為這個境界:「喔!又不得了了,你看我現在不用去聽經,隨時隨地我聽見虛空中都在說法呢!」你聽見說法,那是說法,也不是你自己證聖果了。

「不作聖心,名善境界」:你不生貢高心,不生自滿心,不生自己了不起的心,不生這種騙人的心,「啊!你看,我用功用得沒有人講經,我都聽到說法,你有沒有這樣子啊?」故意地去向人家講自己的這種境界,好叫人家相信自己。「你有沒有這個時候啊?」「沒有啊!」「哦!我是得過啊!」就這麼炫示自己的長處,這怎麼樣啊?「若作聖解,即受群邪」:你這麼一自滿,一執著,一貢高,一我慢,一認為你自己不得了,一定著魔的,著魔幹什麼去呢?一定墮落的。

又以此心。澄露皎徹。內光發明。十方遍作。閻浮檀色。一切種類。化為如來。於時忽見。毘盧遮那。踞天光臺。千佛圍繞。百億國土。及與蓮華。俱時出現。此名心魂。靈悟所染。心光研明。照諸世界。暫得如是。非為聖證。不作聖心。名善境界。若作聖解。即受群邪。

「又以此心」:以這個心,「澄露皎徹」:澄清而顯露出來,皎潔而明徹。「內光發明」:內裏邊就發出一種光明來,發出光明怎麼樣子呢?「十方遍作,閻浮檀色」:十方的世界,都像閻浮檀金這樣的顏色。「一切種類,化為如來」:所有胎卵濕化,無論什麼種類,都變成如來了。

「於時忽見」:在這時候,忽然間就見著了,見著誰呢?「毘盧遮那」:毘盧遮那,就是遍一切處,這是佛的名字。他無在無不在,任何地方都有他的身體。忽見毘盧遮那遍一切處這一位佛。「踞天光臺」:他坐在天光臺上,現千丈毘盧遮那身,「千佛圍繞」:有一千位佛周圍圍繞著毘盧遮那佛。「百億國土」:國土也非常多。「及與蓮華」:和所有的青黃赤白的蓮華都有。「俱時出現」:同時都現出來了,佛就坐在蓮華上,蓮華就在佛的足下出現。

「此名心魂,靈悟所染」:這個你不要認為是真的,這是你的心和你的魂靈悟,互相這麼一種靈感的覺悟所染,這並不是真的。「心光研明」:你這個心光在研明了,在明白。「照諸世界」:這時候這個心光照諸世界。

「暫得如是」:這不是永遠這樣子,是暫時的。「非為聖證」:這不是證聖果。

「不作聖心」:你不要作證聖果的想。「名善境界」:就是善境界。

「若作聖解,即受群邪」:你若說:「哦!這又是個不得了的境界,這毘盧遮那佛我都看見了,你看見了嗎?你沒有我這麼功大深,我真夠功夫了!」你若這樣一想啊,魔王又來了,拖你到地獄裏去了。

又以此心。精研妙明。觀察不停。抑按降伏。制止超越。於時忽然。十方虛空。成七寶色。或百寶色。同時遍滿。不相留礙。青黃赤白。各各純現。此名抑按。功力逾分。暫得如是。非為聖證。不作聖心。名善境界。若作聖解。即受群邪。

「又以此心,精研妙明,觀察不停」「抑按降伏」:抑,就是把它壓抑著;按,是按住;降伏,來降伏它。「制止超越」:制止這種的心,不讓它有所偏激。

「於時忽然」:在這個時候,忽然間,「十方虛空」:所有的十方虛空,「成七寶色」:成七寶的顏色,「或百寶色」:或百寶這種顏色,「同時遍滿」:在這一個時候遍滿虛空,「不相留礙」:互相誰也不妨礙誰,互不留礙。「青黃赤白」:青黃赤白各種顏色,「各各純現」:自己現自己的顏色。

「此名抑按」:這個也就是抑按著,修到你這個心抑按了,不叫它打妄想,不叫它想其他的東西。它抑按久了,「功力逾分」:功力,就是你用功修行的這種功力。逾分,就是超過平時應有的分了。

「暫得如是」:暫時間看到這七寶的顏色,「非為聖證」:這不是證聖果的一種表現。

「不作聖心」:你若不作證聖果的這種想法,「名善境界」:這還可以的,這個境界也不是不好。

「若作聖解」:你若是以為證了聖果,「即受群邪」:就受到群邪的包圍,就會墮落了。

又以此心。研究澄徹。精光不亂。忽於夜半。在暗室內。見種種物。不殊白晝。而睹室物。亦不除滅。此名心細。密澄其見。所視洞幽。暫得如是。非為聖證。不作聖心。名善境界。若作聖解。即受群邪。

「又以此心」:以這個定的心,「研究澄徹」:研究清徹。「精光不亂」:這種澄徹的精光不亂,有一種定力。「忽於夜半」:忽然間在夜半,「在暗室內」:在那麼一個沒有光的房子裏邊,「見種種物,不殊白晝,而暗室物,亦不除滅」:看見種種的東西,不但房子裏的東西看得見,而且房子外邊的東西,也看得見。不但房子外邊的東西,可以看得見;這個房子裏邊本來有的東西,也可以看得見。不但本來有的東西,可以看得見,而且從這個房子外邊所來的東西,也看得清清楚楚。

「此名心細」:這個叫什麼名字呢?這個就是你心細到極點了,「密澄其見」:把你這個見也清淨到極點了,「所視洞幽」:因為你的見清淨了,所以就是幽暗的地方,也一樣看得見的。

「暫得如是」:可是這是暫時間得這個境界,「非為聖證」:這不算證聖果的一種境界,不要以為這就是證聖果了,這不是證聖果!

「不作聖心」:你若不拿它作證聖果嘛,你不這樣想,「名善境界」:這還可以算一個善的境界。

「若作聖解」:假設你自己生出貢高的心,自滿的心,驕傲的心,認為自己這功夫不得了了,「即受群邪」:這就會招魔障的。

有的修道人,在這個淨極光通達,他清淨到極點了,啊!忽然間他就見一切物。見一切物,是什麼所見的呢?就是他開了佛眼所看見的。那麼這個佛眼,並不是人人都可以開的,也不是你開了,就永遠開了,這種境界是暫時開的佛眼。所以在暗室裏邊,他也看到光明,也看到房子裏邊一切的物質,一切的東西。可是,方才我說從外邊來的東西也可以看得見,從外邊來的什麼東西呢?好像在這一個房裏頭是黑暗的,你可以看到從外邊來個神,或者是來個鬼,或者來個菩薩,或者來個佛,這都沒有一定的。

以上所講的這種境界也不是一定的,也不是人人都一定有的,也不是人人都一定沒有的,這也不一定是必經之路,這不過是修道有時會有這種境界。所以你不要以為,個個修道人都是一樣的境界,不是的。

談到這個佛眼,有的人開佛眼就可以永遠都開了,這叫報得通。什麼叫報得通呢?就是他前生修行用功,修千手千眼這個法,所以感得生生世世都可以開佛眼。有的開的是臨時的,暫時這麼一開,他不是永遠的,為什麼不是永遠的呢?就是因為你心哪,不是時時那麼清淨,如果你心時時清淨,你在前生修過大悲法,那就可以永遠開了,所以這有種種情形,是不同的。

又以此心。圓入虛融。四肢忽然。同於草木。火燒刀斫。曾無所覺。又則火光。不能燒爇。縱割其肉。猶如削木。此名塵併。排四大性。一向入純。暫得如是。非為聖證。不作聖心。名善境界。若作聖解。即受群邪。

「又以此心,圓入虛融」:圓滿而又虛融,你說它有,也不是有;你說它沒有,它又有。

「四肢忽然」:這兩隻胳膊、兩條腿,忽然間「同於草木」:像草木似的,沒有知覺了。「火燒刀斫」:用火燒它,用刀來砍它,「曾無所覺」:也是沒有知覺。用刀砍就砍,用火燒就燒,也不痛、也不癢了,沒有感覺。

「又則火光,不能燒爇」:用火燒它也燒不熱。「縱割其肉」:你就把胳膊、腿上的肉割下來,「猶如削木」:像什麼似的呢?就像削木頭似的,也不知道痛癢,這叫什麼呢?

「此名塵併」:這是所有的塵相都合併起來了。「排四大性」:排地、水、火、風四大的性,「一向入純」:都合而為一,都合成一個了。

「暫得如是」:可是這是暫時間的,不是永遠這樣子,是偶爾的,或者一陣間的。「非為聖證」:不要以為這就是證聖果了。

「不作聖心」:你不作證聖果的想,這個就是「名善境界」。

「若作聖解」:你若是以為是證果了,生一種大我慢,生了一種驕傲心、自滿的心,「即受群邪」:就要受群邪來交攻你,群邪就來包圍你了。

又以此心。成就清淨。淨心功極。忽見大地。十方山河。皆成佛國。具足七寶。光明遍滿。又見恆沙。諸佛如來。遍滿空界。樓殿華麗。下見地獄。上觀天宮。得無障礙。此名欣厭。凝想曰深。想久化成。非為聖證。不作聖心。名善境界。若作聖解。即受群邪。

「又以此心」:又以這個修道、修三昧的心,「成就清淨」:他所成就的非常清淨,「淨心功極」:清淨的這個心,功夫到了極點。

「忽見大地」:忽然間就看見所有的大地。「十方山河」:所有十方一切的山河大地,「皆成佛國」:都變成佛國了。「具足七寶」:每一個地方都有金、銀、琉璃、硨磲、赤珠、瑪瑙、珊瑚這七種的寶貝。「光明遍滿」:這個七寶也放光,光明照徹十方。

「又見恆沙,諸佛如來」:又看見如恆河沙數那麼多的諸佛如來,「遍滿空界」:遍滿在虛空裏頭,「樓殿華麗」:樓閣和寶殿都非常華美的。「下見地獄」:往下一看,怎麼樣呢?就看見所有的一切地獄。「上觀天宮」:往上邊一看,天宮的境界也都看見了。「得無障礙」:他沒有一點的障礙,任何地方都看見了。

「此名欣厭」:為什麼看得見這些個東西呢?就因為平常你有歡喜和厭惡,歡喜或者上天,或者佛國,你厭惡地獄。那麼「凝想日深」:凝結你這麼想,就好像雞抱雞仔似的,又好像貓在那兒等著老鼠那麼樣子,又好像龍養牠的珠子那麼樣地注意。凝想,就是不想旁的東西了,專心致志,一心就想這個佛國怎麼樣好,地獄是怎麼樣痛苦。他的心就歡喜快樂的地方,厭惡苦惱的地方——特別苦的地方,心念專一,想得專一了,「想久化成」:想得久而久之,就化成這種境界了。

「非為聖證」:你不要以為這就是證了聖果,有了功夫了,不可以的。「不作聖心」:你若不作證聖果的想法,「名善境界」:這個境界還不壞的。

「若作聖解」:假設你若說是:「啊!這個境界可妙了,我現在和佛住在一起了,我甚至於也就是佛了。」若這樣一想,「即受群邪」:那一些個天魔外道就都陪著你來了,你說你和佛住在一起嗎?這會兒他們先親近親近你,和你做一做朋友再說。

又以此心。研究深遠。忽於中夜。遙見遠方。市井街巷。親族眷屬。或聞其語。此名迫心。逼極飛出。故多隔見。非為聖證。不作聖心。名善境界。若作聖解。即受群邪。

「又以此心,研究深遠,忽於中夜」,「遙見遠方,市井街巷」:看見遠方一切的情形,遠方什麼情形呢?看見賣東西的街市上,又看見井,就是取水的地方;街,就是大街;巷,就是小街道;「親族眷屬」:或者你的親戚,或者你的朋友、眷屬;「或聞其語」:或者聽到他們說話。

「此名迫心」:那麼這就是你修道修得逼拶這個心,逼迫到極點了。「逼極飛出」:你把你這個心壓制它,總不讓它打妄想,逼到極點了,這個心就飛出這種境界來。「故多隔見」:所以隔著多遠,他都看見了,因為你總也不想見東西,這回呀!它可一下子跑出去了,就什麼都看見了。

「非為聖證」:你不要以為這個境界,就是個好境界。「不作聖心」:你若不作證聖的這種想法,「名善境界」:這個境界還可以的。

「若作聖解」:假設你說自己得了聖果,啊!未證言證,沒有證果,你說證果了;未得謂得,你沒有得道,就說得道了。這樣的話,「即受群邪」:就要受一切的魔來包圍你了。

又以此心。研究精極。見善知識。形體變移。少選無端。種種遷改。此名邪心。含受魑魅。或遭天魔。入其心腹。無端說法。通達妙義。非為聖證。不作聖心。魔事消歇。若作聖解。即受群邪。

這是色陰第十種的陰魔,叫妄見妄說。

「又以此心」,「研究精極」:研究到極點了。「見善知識」:他這時候看見那個善知識。什麼叫善知識呢?就是他過去跟著學法的這個善知識,怎麼樣呢?「形體變移」:看見這個善知識,咦!等一等又變成了一個老年人,等一等又變成一個中年人,等一等又變成一個少年的人。又看這個善知識,好像本來是個男人,又變成個女人。「唉!這個善知識,原來前生大約是個女人。」就生這一種邪知邪見。其實他所見的這個見,不是真正的見,這種改變,是由他的妄想變成的。

「少選無端,種種遷改」:少選就是時間不長,啊!什麼都變了,什麼都和平時不同樣了,這就和現在一般人所吃的那個LSD(迷幻藥)差不多。吃了——哦!花花綠綠的,眼晴看什麼東西也看得不清楚了,看得紅紅綠綠。畫出來那個畫,也畫得古靈精怪的,也不知道是個什麼,就那麼亂畫。畫出來,這兒說:「啊!畫得真好。」有人還讚歎。你看!就是這種樣子。那麼說:「這個人是不是吃那個東西了呢?」這個不是,這是一種魔王的作用。你就吃LSD,那也是魔王的作用。你一吃那個藥,那魔王就幫你忙來了,叫你改變。【註六】

不過這個色陰的境界,有的時候會改變好的,有的時候會改變壞的。這個人善根充足,有善根的,他就變到好的那一邊去;那善根不夠的人就往下流,變得不好了。所以說種種遷改。

「此名邪心」:這個名字就叫邪心,心裏不正當。「今受魑魅」:他心裏有鬼。「或遭天魔」:或者是天上的魔王,「入其心腹」:入到他心竅裏頭去了。「無端說法」:你說怎麼樣啊?就像某某人說他也會講經了,某某人他又會說法了,某某人他又開了悟了,某某人又成了長老了。所以他無端說法,自己也不知道是說的什麼。

「通達妙義」:這個通達妙義,不是真正通達妙義;這個說法也不是真正說法。他就拿這個不對的,認為對了,他說他說的法最妙了,就這麼自讚毀他,說他是最第一,是個長老了。

「非為聖證」:這種境界不是一種好境界,「不作聖心」:你若不作證聖果的這種心來想,「魔事消歇」:這個魔事就沒有了,就消了。「若作聖解,即受群邪」:你要是認為你自己證果了,那就快囉!快到什麼地方去了?就快到地獄去了,你證了地獄的果了。

阿難。如是十種。禪那現境。皆是色陰。用心交互。故現斯事。

「阿難」,「如是十種禪那現境」:像以上所說這十種的禪那,這種靜慮所現的境界,「皆是色陰」:這都是屬於色陰。「用心交互」:因為用心互相這麼研究它,到了極點,「故現斯事」:所以就有時會現出這樣的事情來,這樣的境界來。

眾生頑迷。不自忖量。逢此因緣。迷不自識。謂言登聖。大妄語成。墮無間獄。

「眾生頑迷」:眾生頑固不化,愚迷不醒,「不自忖量」:也不自己忖量忖量自己,是在什麼程度上。「逢此因緣」:遇著這種的境界,這種的因緣,「迷不自識」:愚癡而不認識這種魔的境界,「謂言登聖」:自己就說,我現在已經成了佛,開了悟,證了果了。啊!你說怎麼樣啊?這「大妄語成」:這真是打大妄語,這就是打最大的妄語。打這種妄語,說自己就是成佛了,這決定下地獄的,「墮無間獄」:墮落到無間地獄裏去。【註七】

汝等當依。如來滅後。於末法中。宣示斯義。無令天魔。得其方便。保持覆護。成無上道。

「汝等當依」:阿難,你們現在應該依照我所說的這個法去做。「如來滅後」:佛滅度之後,「於末法中」:在將來末法的時候,「宣示斯義」:一定要宣傳這種的道理。「無令天魔」:你不要令天魔,「得其方便」:令他得方便。「保持覆護」:你要保持覆護這真正的佛法,「成無上道」:得成無上的道果。

阿難。彼善男子。修三摩提。奢摩他中。色陰盡者。見諸佛心。如明鏡中。顯現其像。

「阿難」,「彼善男子」:那一些個修反聞聞自性這種功夫的善男子,「修三摩提」:修耳根圓通,得到這個定力。

「奢摩他中」:在這個靜慮止觀裏邊,「色陰盡者」:色陰要是破了,破色陰的時候怎麼樣呢?「見諸佛心」:見諸佛這種心印的法門。好像什麼呢?「如明鏡中顯現其像」:好像明鏡裏邊,顯現你的形像一樣。

若有所得。而未能用。猶如魘人。手足宛然。見聞不惑。心觸客邪。而不能動。此則名為。受陰區宇。

「若有所得,而未能用」:好像是有所得,但是不能用,好像什麼呢?「猶如魘人」:前邊我講那個鳩槃茶鬼,就是魘魅鬼。這個魘魅鬼把人魘住了,被魘的人,「手足宛然」:手足也都是存在的,並不是沒有手足,「見聞不惑」:見和聞性也都沒有迷,「心觸客邪」:可是心裏接觸到這個客邪,「而不能動」:不能動彈。「此則名為受陰區宇」:這種情形,它的名字就叫受陰區宇,就是受陰所管的這個範圍以內的情形。

若魘咎歇。其心離身。反觀其面。去住自由。無復留礙。名受陰盡。是人則能。超越見濁。觀其所由。虛明妄想。以為其本。

「若魘咎歇」:要是魘魅鬼這種過錯歇息了,「其心離身」:在受陰裏邊,好像有魘魅鬼魘魅著你,所以你就不能自由。若是這種情形沒有了,這受陰破了,你這個心就離開你的身體。

「反觀其面」:你可以看見你自己的面。「去住自由」:你願意到什麼地方去也隨便,願意不去也隨便,無拘無束的,「無復留礙」:也沒有所留礙。

「名受陰盡」:這種境界,就是受陰破了,沒有了。「是人則能超越見濁」:這個人此能超出見濁。見濁前邊不是講過了?那五濁惡世的見濁。

「觀其所由」:觀看受陰所從來的,這個「虛明妄想」,「以為其本」:這是做它的一個根本。那麼現在把受陰破了,所以它的根本也都沒有了。

阿難。彼善男子。當在此中。得大光耀。其心發明。內抑過分。忽於其處。發無窮悲。如是乃至。觀見蚊虻。猶如赤子。心生憐愍。不覺流淚。

「阿難」,「彼善男子」:這個善男子,「當在此中」:在這個情形的時候,「得大光耀」:他得著一種大的光耀,很光明的。「其心發明」:他的心裏,自自然然就生出來一種的感想。

「內抑過分」:因為他總過分強制自己這種思想,太過了,就在這個內抑過分的時候,「忽於其處,發無窮悲」:在這個地方,他就發生一種悲愍的心,一種無窮的悲。他悲什麼呢?就悲愍眾生。

「如是乃至,觀見蚊虻」:他就觀見蚊蟲和虻蟲,這種很小的東西,「猶如赤子」:他看見這個小的生命,就好像他自己的小孩子一樣。赤,是說小孩子的顏色是紅色的。所以他看見蚊蟲,也像他的小孩子那樣地愛惜;看見虻蟲,也像他小孩子那麼愛惜。「心生憐愍」:他心裏生出一種憐愍心,「不覺流淚」:噢!他也不知不覺就哭起來了。

此名功用。抑摧過越。悟則無咎。非為聖證。覺了不迷。久自消歇。若作聖解。則有悲魔。入其心腑。見人則悲。啼泣無限。失於正受。當從淪墜。

「此名功用」:這是用功偶爾有的情形,這叫功用,用功用出來的。為什麼有這種情形呢?就因為「抑摧過越」:這麼你歷制得太厲害了,所以有這種情形發生。

「悟則無咎」:你如果明白了,啊!我怎麼這麼無緣無故就哭起來了呢?這個境界應該改。你明白了,這就沒有關係,不要緊了。

「非為聖證」:這個不是聖證,不是說,你得到同體大悲了。不是看見蚊蟲和這個小小的生命,都拿牠當自己的兒子那麼看待,這真是同體大悲了,這不是的。

「覺了不迷」:你若能覺悟而明白它,不迷惑於這種境界上,「久自消歇」:時間久了,就沒有了。

「若作聖解」:假設你說,我現在有同體大悲心了,這可是我修行成功了。「則有悲魔入其心腑」:你這麼一想,就有悲魔來了。什麼悲魔?專門好哭的,見著人就哭!這是悲魔入其心腑,到他心裏頭去,附到他身上,怎麼樣呢?「見人則悲」:見人就哭起來了,「啼泣無限」:這哭得不知怎麼那麼悲。

我前幾天不是對你們講,我在東北的時候,有一個叫劉金童的,她就是這樣子。一見著人來,她就哭起來了,說:「你呀!在以前是我第幾個第幾個兒子啊!你現在可回來了,你可找著媽媽了。」就這麼樣子哭起來了。一哭,就把這個人哭得也迷糊了。以為這真的是見到媽媽了。其實怎麼樣?是見著這個魔王了。【註八】

「失於正受」:這修定的善男子,就失去正定正受了,「當從淪墜」:應該墮地獄了。你跟著這魔王跑,就會墮地獄的。

阿難。又彼定中。諸善男子。見色陰消。受陰明白。勝相現前。感激過分。忽於其中。生無限勇。其心猛利。志齊諸佛。謂三僧祇。一念能越。

「阿難」,「又彼定中」:又在這個定裏邊,「諸善男子」:這一切修道的善男子,「見色陰消」:見五陰中的色陰已經消了,他自己也知道。「受陰明白」:這個受陰他也很清楚的。

在這個時候,「勝相現前」:就有一種勝相。勝,是殊勝,很不同,很特別的這種相;現前,現到他的心裏。「感激過分」:所以他就生了一種感激心,可是太過分了。過猶不及,那個走過頭的,和沒有走到的人,相差得不太多,都不合乎中道。譬如,你想到這個地方,到了這地方,你不停,又過去了,那也等於沒到一樣。

所以這感激過分了,「忽於其中」:忽然在這個定中,「生無限勇」:生出來一種大勇猛的心。「其心猛利」:他這個心,勇猛精進得不得了,「志齊諸佛」:他說佛和我是一樣的,自己同佛是一樣的。

「謂三僧祇,一念能越」:他說第一個阿僧祇劫,第二個阿僧祇劫,第三個阿僧祇劫,這三個大阿僧祇劫,他在一念之中,就能超過去,所以他自己就說他是佛了。不但他說自己是佛,還說所有的人都是佛,那麼這種人就落於邪知邪見了。不錯!所有的人都是佛,但是你要修行。修行不是說在一念之間,就成了佛。這修行要有一個長遠的時間。你若明白佛法,依照佛法修行去,那麼或者會時間不太長,但是也不能一念就成佛了。

這種人就因為修行也沒有善知識指示,他自己也沒有智慧。那麼他用苦功,用來用去,就發生一種邪知邪見,他看自己這麼久都沒有成佛,所以他說他就是佛了,就成佛了。這一段文就是受陰裏頭的例己齊佛,說自己和佛是一樣的,其實就這一念的錯誤,已經就著魔了。

此名功用。陵率過越。悟則無咎。非為聖證。覺了不迷。久自消歇。若作聖解。則有狂魔。入其心腑。見人則誇。我慢無比。其心乃至。上不見佛。下不見人。失於正受。當從淪墜。

現在《楞嚴經》講到五十種陰魔,這是最要緊的地方!修道的人,如果不明白這五十種陰魔,一定會走錯路的;不走錯路,那是很少很少的。所以你若認識陰魔的境界,就不會胡吹亂捧了,不會自己看自己是一個了不起的人。所以無論誰,你有親戚朋友,都可以叫他們來聽一聽這五十種陰魔,令他們知道這種修道的境界。

「此名功用」:這個名字就是發生一種功用,你用功發生一種作用,「陵率過越」:它在你自性裏邊,互相這麼樣變化變化出來的這一種過越,所以才生出一種發大勇猛心。發勇猛心是可以的,不是不可以的。你勇猛精進向前去修佛法,是可以的;但是你不可以生一種我慢的心,不可以說:「哦!我就是佛了!」

你就是佛了?佛說的三藏十二部,你說了幾藏幾部啊?佛說的三藏十二部,你連懂都不懂呢!說你也就是佛了?你說這真是豈有此理呢!佛說三藏十二部一切經典,你連一藏也沒藏,一部也不部,怎麼你就可以成佛呢?那不要說你講了三藏十二部,你就講一講這三藏十二部,無論哪一部經提出來,我都會講的,我都明白它那個道理。你若能這樣子,這也只可以稱做佛的弟子,也不可以稱佛的!所以他覺得這個世界上,現在人人都恭敬佛,他也就想作佛了。將來他死了,好有人供養他。其實死了埋到地裏頭,變成灰了,什麼也沒有了。

「悟則無咎」:發這種猛利的心,可以!你要是明白這是一種境界,「非為聖證」:不是聖證。

「覺了不迷」:你能覺悟而明瞭,不再迷惑,「久自消歇」:那麼時間久了,它也就平息下來了,它這是一時的。

「若作聖解」:假設你說,這就是成佛了,「則有狂魔」:這時候就有個狂魔。所以你看,這五十種陰魔,你都不認識,你怎麼就會成了佛了?這種狂魔,就是狂妄、貢高我慢。「入其心腑」:入他的心竅裏頭去了,就到他身上。到他身上,把他本來的畫魂就給攆走了。這個魔王就在這兒坐殿,就當他的靈魂了。

「見人則誇」:他無論見到誰,就誇獎自己,是己非人。就是抑人揚己這麼樣的,說人家都不對,就是他最高,他自己就成佛了!「我慢無比」:這個我慢就是對誰都傲慢,「其心乃至上不見佛」:往上也沒有佛了,為什麼呢?他就是佛了嘛!「下不見人」:他也看不見人了。看不見人,他看見什麼呢?啊!他說一切人都是佛了。他自己是佛,在他上邊沒有佛,他就是佛;將來一切人都跟著他成佛,所以他下也不見人了。

「失於正受」:他失去這個正定正受了,「當從淪墜」:這種人應該墮落的。

又彼定中。諸善男子。見色陰消。受陰明白。前無新證。歸失故居。智力衰微。入中隳地。迥無所見。心中忽然。生大枯渴。於一切時。沉憶不散。將此以為。勤精進相。

「又彼定中」:在這種定中,「諸善男子」:一切修道的人,「見色陰消,受陰明白」,「前無新證」:向前去也沒有新的證得。「歸失故居」:向後邊呢,他以前所居的地方,也沒有了。「智力衰微」:他的智慧也不充足,也沒有那麼猛利了。在功夫上,這也就是忽進忽退。「入中隳地」:就到這個要墮落的地方了。「迥無所見」:他沒有什麼感覺,也沒有什麼所見。

「心中忽然,生大枯渴」:在他心裏邊,忽然間就生出一種感覺。這感覺是什麼呢?啊!生大枯渴;自己心裏覺得很單調的,很枯燥的,還很渴的。這是什麼意思呢?在這個地方覺得枯燥,很單調的,沒有什麼意思了。又渴,渴什麼呢?需要佛法,需要佛的法水來潤澤他。枯燥,他覺得枯乾了,就快乾了。那麼什麼都沒有了。

講到這個,就好像普通不修道的人說:「哦!感覺非常寂寞!」很寂寞無聊的,沒有什麼聊,無聊了!於是乎,在這個時候,就要作怪了。作什麼怪呢?啊!還是「那個」。

什麼叫寂寞無聊?本來我不想講,不講啊,又恐怕人不明白,所以還是講一講它。就是好像女人想男人,想得覺得心裏著急、枯燥得不得了。男人想女人,這也叫枯燥、單調、寂寞、無聊,就要找一個什麼,好像丟了東西似的,找又找不著,這是寂寞無聊。

「於一切時」:在一切時,「沉憶不散」:好像男女有了相思病,總想著想著,想來想去也忘不了。「將此以為,勤精進相」:他以為這樣子就是勤精進的一個相。他沉憶不散,這種枯燥的心理,他以為這就是一個精進相。

此名修心。無慧自失。悟則無咎。非為聖證。若作聖解。則有憶魔。入其心腑。旦夕撮心。懸在一處。失於正受。當從淪墜。

「此名修心,無慧自失」:這個名字叫什麼呢?這是在受陰的境界裏邊,這時沒有智慧了。但是你不要害怕沒有智慧了,「悟則無咎」:你若覺悟了,「啊!這是一種境界。」那就沒有問題了。你若不覺悟,總在這個地方耽空滯寂,這麼沉憶不散,那就會乾死了,乾死也沒有什麼成就。

「非為聖證」:這不是說這樣就是有所得,證聖果了,不是的。不要錯認——認賊作子。

「若作聖解,則有憶魔,入其心腑」:你聽這多危險!真危險哪!如果你作聖解,則有憶魔,入其心腑。你如果認為這是一個好的境界,則有憶魔,專替你記憶東西。你記不住了嗎?嘿!他幫你想著,他來幫你忙。他看你盡記憶記憶,「啊!你這麼歡喜記憶。」他就來幫你忙,幫你記憶,就入你的心腑裏去了。

「旦夕撮心,懸在一處」:一天到晚把你的心給懸起來。撮,就是懸掛起來。把你的心這麼懸到一起,「失於正受」:你得不到正受,「當從淪墜」:將來久而久之,也會落地獄的。

又彼定中。諸善男子。見色陰消。受陰明白。慧力過定。失於猛利。以諸勝性。懷於心中。自心已疑。是盧舍那。得少為足。

「又彼定中,諸善男子,見色陰消,受陰明白」,「慧力過定」:這慧力超過這個定力了,「失於猛利」:所以他也就自己生一種猛利的心。「以諸勝性」:以在這個境界裏邊有這種勝性,就是很不平凡的這種性,「懷於心中」:他就總在心裏懷念著。「自心已疑」:他懷念這種勝性,自己心裏就已經生出一種疑惑,疑惑什麼呢?

「是盧舍那」:疑惑他自己是盧舍那佛。盧舍那是梵語,此云「光明遍照」。因為他以為自己是盧舍那佛了,所以就「得少為足」:得到一點點的東西,他就知足了。其實他這個定力,根本去佛很遠呢!他就說他自己成盧舍那佛了。

此名用心。亡失恆審。溺於知見。悟則無咎。非為聖證。若作聖解。則有下劣。易知足魔。入其心腑。見人自言。我得無上。第一義諦。失於正受。當從淪墜。

「此名用心」:這個名字叫用心,「亡失恆審」:他沒有常常審察自己的這種功夫。「溺於知見」:他對這個知見分不清楚了。溺,就是沉溺到這個裏邊,英文大約就是等於sticky(黏)。

「悟則無咎」:要是明白了,也就沒有什麼問題。「非為聖證」:這不是聖證。

「若作聖解」:假設認為自己有這種聖境的時候,就是證聖果了,「則有下劣」:則有一種最卑下的、最劣的、最沒有價值的這種魔。什麼魔呢?「易知足魔」:什麼事情都容易知足的這種魔。「入其心腑」:又鑽到他心裏去了,就是附到他身上,把他的靈魂給趕跑了。其實他只是個假軀殼,是個假的,可是他自己還不知道呢!「見人自言」:見到人就說了,喂!你知道嗎?「我得無上第一義諦」:我得到最高無上第一義諦。

現在在都板街(Grant Avenue,在三藩市華埠)這兒,就有一個人天天在商業中心那個地方站著,穿得花花綠綠的那麼一件衣服,他就說:「啊!我住了五年山哪!我開了悟啦!現在我怎麼怎麼樣了,我有神通了......。」

那個人他原來也是拜我做師父的,是我的皈依弟子,但是他不聽教。在我沒有來美國的時候,你猜他怎麼樣子?他揹著個大葫蘆在後邊,葫蘆上頭寫著,他是度輪法師的徒弟,學了很多的本領,誰有什麼事情,找他都可以解決問題。在我沒來美國之前,他就在這兒招搖撞騙的;現在我到美國來了,他還招搖撞騙,但是不寫我的名字了。這就是這種魔,說他得第一義諦。

「失於正受」:他失去正受,所以也不聽我教化。從我來到這兒,講經他也不聽,說法他也不聽。他就說他得了道了,開了悟了,有了神通。究竟什麼神通呢?你們猜不著,就是Money!Money!Money!(錢!錢!錢!)這神通。嗐!硬騙人!我也不知道他要那麼多錢幹什麼?所以就「當從淪墜」。

又彼定中。諸善男子。見色陰消。受陰明白。所證未獲。故心已亡。歷覽二際。自生艱險。於心忽然。生無盡憂。如坐鐵床。如飲毒藥。心不欲活。常求於人。令害其命。早取解脫。

「又彼定中,諸善男子」:這個修道的人定力深一點了,在這個定中,「見色陰消」:見色陰已消,「受陰明白」:他也明白受陰了。「所證未獲」:他所應該證得的這個道果,他沒有得,「故心已亡」:所以,他心已經亡了。「歷覽二際」:前際、後際,他也都沒有了。「自生艱險」:他自己覺得:「哦!真危險囉,這可太不得了了!不得了了!」

「於心忽然,生無盡憂」:就覺得什麼都憂愁煩惱,有憂愁就有煩惱了。有煩惱了,就怎麼樣啊?「如坐鐵床」:他一天到晚想自己,「哦!我在地獄裏的鐵床上坐著哪!我在這個鐵床上受罪哪!啊!這怎麼辦哪?有這個身體就是有苦的。」

「如飲毒藥」:好像吃了毒藥,就要死了似的。「心不欲活」:他今裏一天到晚想著「死了好!死了好!」中國有這麼一句話,那個要死的人就這麼說:「死了好!死了好!又省褲子又省襖。」這個人大約也就是這個思想,說死了好!死了好!

講到這兒,我再給你們講,自盡的人都有個鬼,那個鬼怎麼樣呢?就向這個人叩頭。他叩頭怎麼說呢?他就念這個咒,不過這個要死的人,他聽不見。這個咒也就是說:「你死了好,死了好,你快死了,死得越早越好,啊!你快一點死了就好了。」

那麼要自殺的這個人呢,他耳朵雖然聽不見,但是他心靈上通著的。因為鬼有他心通,可以用那一種鬼的魔氣,到你心裏,令你心裏就想:「哦!是死了好。」就相信鬼講的話,心裏能聽到,就相信了。於是乎就或者吃毒藥,或者去懸樑,或者去跳海,跳金門橋了。哦!就死了!

金門橋那兒也有很多鬼,來回的人,誰若是陽氣盛,他不敢見你的。陽氣衰的那個人——就是精氣神都沒有了——沒有陽氣了,你一從那地方過,他就說:「你死了好,死了好。」拿著就把你拖下去,拖到你跳金門橋去了。所以這自殺的人,多數都有個魔鬼,在那兒叫他去,他才死的。

生大憂患這個人也就「常求於人」:常常叫著叫著,啊!你把我殺了是最好囉!「令害其命」:你有法子把我弄死,那是最好了,「早取解脫」:我就好早得到解脫。

此名修行失於方便。悟則無咎。非為聖證。若作聖解。則有一分。常憂愁魔。入其心腑。手執刀劍。自割其肉。欣其捨壽。或常憂愁。走入山林。不耐見人。失於正受。當從淪墜。

「此名修行失於方便」:這個名字就是修行失於方便。他不明白這個方便法門,所以就生出這種執著。

生出這種執著時,「悟則無咎」:如果明白,就沒有問題了。「非為聖證」:這不是聖證啊!

現在你們聽到經典這個道理,切記不要亂打妄想,不要說自己又要死了,或者又沒有什麼了,你常常這樣想,就會招這種魔的。這個世界這種魔很多很多的,所以不要打妄想!不要隨便亂講話!你亂講、你一打這個妄想,就有這種魔來侵犯你。那時候,魔到你身上,你就受不了了!你那時候就不自由了,你想不死都不可以。

「若作聖解,則有一分,常憂愁魔」:你以為你憂愁,憂愁也有魔的,為什麼你憂愁啊?你若開佛眼了,你看這個人沒發脾氣的時候,沒有鬼;一發脾氣,這鬼就來幫著他發脾氣了,說:「發大一點、發大一點!Make more trouble(多惹點麻煩!)」就從後邊來幫助你發脾氣。你不相信?這個我講的是真話。你要是不信呢,就慢慢試試看!「入其心腑」:到他身上了。

「手執刀劍,自割其肉」:我不是講過那個王孝子嗎?就是我以前講的常仁大師。

王孝子在墳上守孝,有一次他在定中,看見他一個外甥,被土匪捉去了。捉去,這個土匪就要槍斃他外甥——要用槍打死他外甥。他在定中,相離十五里路,那個土匪一開槍打的時候,他在定中,這麼用手往外一搪,這個槍就沒有打上他的外甥,他外甥就跑了!

可是在默默中,也是有一個要命鬼,這個土匪為什麼把他外甥綁去?就是預備要命的,默默中有個要命鬼,有這種因果。那麼現在沒有打死他外甥,這個命沒有要去,所以要命鬼就找王孝子去了。可是也拿王孝子沒有辦法,這鬼怎麼樣啊?就找他弟弟王二爺,這鬼附到王二爺身上了,王二爺就自己拿著一把大刀,到墳上去找王孝子,就要把這第二的弟弟殺了。

到了墳上,很奇怪的,這個鬼拿著刀這麼比著,要砍王二爺的頭,但是拿刀的手落不下來。王孝子這個時候就一味念《金剛經》,他那時候也不講話了。

正在這個時候呢,就是誰呢?就是我的師父(常智大師),那時候他還沒出家呢,他心裏就著急忙慌得不得了,覺得像不知有什麼事,心裏不安寧了。「啊!是不是孝子墳上有事情了?」於是乎他就跑到墳上去,一看,果然王二爺拿著刀自己要殺頭。王孝子就寫幾個字說,「你去買一點燒紙(中國人給死人燒的紙),我給他念經超度,這裏頭有一個鬼,想怎麼樣怎麼樣......。」那麼王孝子就念經超度他,以後才沒有事。

所以,這就是這種魔。不過這鬼因為是想要命,不是修行有這種魔。但也可以說是修行有這種魔,就是因為王孝子修行多管閒事,就招來這種魔要殺他的兄弟。鬼殺王孝子殺不了,因為他有定力,也不打妄想,那麼沒有辦法他,鬼就找他的弟弟去。

所以自割其肉,「欣其捨壽」:就歡喜死。「或常憂愁」:或者就常常憂愁得不得了。所以你聽見這一段文,你不應該常常有一種的不高興,不應該有的時候就哭了,也不應該有憂愁心。

「走入山林」:憂愁、憂愁,就怎麼樣?這個魔到你身上,一半有魔的力量,一半有你自己的力量。這個魔是藉著這股氣的,如果你思想正了,就沒有事了;你思想若不正,跟著他轉,說憂愁你就憂愁,越憂愁越憂愁......,就跑到山裏頭去,「不耐見人」:不見人。

「失於正受」:沒有正受了。「當從淪墜」:將來這種人也會墮地獄的。

又彼定中。諸善男子。見色陰消。受陰明白。處清淨中。心安隱後。忽然自有。無限喜生。心中歡悅。不能自止。

「又彼定中,諸善男子,見色陰消,受陰明白」,「處清淨中」:在這個清淨定中,「心安隱後」:心非常地安穩,沒有一切的雜念了,正在這個時候,受陰又發生作用了。「忽然自有無限喜生」:忽然間就有無限的,沒有限量那麼多的歡喜生出來。「心中歡悅」:心裏不知道樂到什麼程度去了,樂到極點。「不能自止」:想停止這個快樂,也停止不了。

此名輕安。無慧自禁。悟則無咎。非為聖證。

「此名輕安」:這是一種輕安的境界。「無慧自禁」:他沒有智慧禁止自己這種快樂。

「悟則無咎」:如果你覺悟了,明白了,這也沒有什麼問題。「非為聖證」:這不是證聖果的一種表現。

若作聖解。則有一分。好喜樂魔。入其心腑。見人則笑。於衢路傍。自歌自舞。自謂已得。無礙解脫。失於正受。當從淪墜。

「若作聖解」:假設你說:「噢!我這回入了歡喜地囉!我這就是歡喜地菩薩了。」「則有一分」:就有一分什麼?「好喜樂魔」:這種好歡喜魔,「入其心腑」,「見人則笑」:見到人就哈哈大笑。「於衢路傍」:於通衢大路的旁邊,「自歌自舞」:自己又唱歌,好像現在的邪皮(嬉皮)一樣,自己手之舞之,足之蹈之,又作種種的音樂,自歌自舞。「自謂已得」:自己說自己已得「無礙解脫」:無礙解脫了。「失於正受,當從淪墜」:這個也是失去正定正受這種正知正見了,失去正知正見這個理智,將來也會墮地獄的。

又彼定中。諸善男子。見色陰消。受陰明白。自謂已足。忽有無端。大我慢起。如是乃至。慢與過慢。及慢過慢。或增上慢。或卑劣慢。一時俱發。心中尚輕。十方如來。何況下位。聲聞緣覺。

「又彼定中,諸善男子,見色陰消,受陰明白」,「自謂已足」:說自己已經什麼都夠了,什麼都滿足了,已經證果,已經開悟了,已經成佛了。

「忽有無端」:忽然有這麼一種無端,「大我慢起」:這個我慢非常之大,我慢就生起來了。我慢,就是傲慢,對人人都看不起,誰他也看不起,看一切人都不如他了。「如是乃至,慢與過慢」:慢,就是驕慢;過慢,太過這種慢。「及慢過慢」:哦!這個慢可就厲害了,驕慢中的驕慢,驕傲中的驕傲,再沒有比他這麼驕傲的了。「或增上慢」:增上慢,慢上再增加慢。「或卑劣慢」:或他自己覺得誰都比他卑劣,所以就看不起一切人,這都是種種的慢。「一時俱發」:這個就是驕傲、貢高我慢一時都發生出來了。

「心中尚輕」:他心中的這種慢,慢到什麼程度上呢?不但對人驕傲、傲慢,對佛他都驕傲,都傲慢了。所以尚輕「十方如來」:他對十方的如來,都看不起;十方的如來,他認為都不如他了。你說這慢得多厲害!非常地厲害了!「何況下位聲聞緣覺」:何況下位這些個聲聞緣覺呢!他更看不起了,「嘿!你不過是個小乘的羅漢嘛,你有什麼了不起的!」自己認為他比誰都高了,比佛都高了,可惜他沒起出一個其他的名稱來。

此名見勝。無慧自救。悟則無咎。非為聖證。

「此名見勝」:這個是偶爾的,在受陰裏頭生出這種見勝,就特別有一種見。「無慧自救」:這個人沒有智慧自己救自己。

「悟則無咎」:如果他明白這是一種錯誤,也就不發生作用了。所謂覺了,就不迷;你迷的時候,就不覺。你一覺啊,就好像有智慧劍,把這個迷就破了。「非為聖證」:這不是證聖果的一種表現。

若作聖解。則有一分。大我慢魔。入其心腑。不禮塔廟。摧毀經像。謂檀越言。此是金銅。或是土木。經是樹葉。或是氈華。肉身真常。不自恭敬。卻崇土木。實為顛倒。其深信者。從其毀碎。埋棄地中。疑誤眾生。入無間獄。失於正受。當從淪墜。

「若作聖解」:假設你說這是一種好的境界,「則有一分大我慢魔」:就有一種大我慢魔,這個魔是非常我慢的。「入其心腑」:到他身上來了。「不禮塔廟」:他見著佛,也不拜;見著塔,也不拜;到廟上,他也不叩頭,也不頂禮。「摧毀經像」:他把經拿出去燒了、摧毀,佛像也把它打碎了。本來你毀滅了經和像,這都犯入地獄的罪。那麼他說這都是假的。

「謂檀越言」:他也有他的徒弟,就告訴他的徒弟。檀,就是布施;越,就是超越。這是用布施來供養三寶,在佛教就叫做檀越。他也有他的檀越、信徙,他就對這些個信徒就說了,「此是金銅」:說這個佛像是金子造的,或者是銅造的,「或是土木」:或者是土造的,或者是用木頭造的。

「經是樹葉」:這個經是樹葉子寫出來的,「或是氈華」:或者用一種什麼絹子寫出來的,你恭敬它幹什麼啊?你拜它做什麼啊?它也是一個無知無識的。

「肉身真常」:我這個肉身是一個真的。「不自恭敬」:你不恭敬我,「卻崇土木」:你卻去崇拜這個土和木頭,那有什麼用啊?那偶像嘛!你拜它有什麼用啊?你拜它,莫不如拜我囉!就這麼叫人拜他。「實為顛倒」:你拜這個偶像,這一個木頭,它有什麼知覺?你拜它?這太顛倒了。

「其深信者」:深信他的那些個信徒,「從其毀碎」:也跟著他,把佛像也毀壞囉,把經也燒了,「埋棄地中」:或者把它埋到地裏邊。

「疑誤眾生」:他這樣的行為,令眾生對佛法不生信仰,而生出一種疑,所以就耽誤眾生,「入無間獄」:入無間地獄了。「失於正受,當從淪墜」:這個人將來一定墮無間地獄的。

又彼定中。諸善男子。見色陰消。受陰明白。於精明中。圓悟精理。得大隨順。其心忽生。無量輕安。己言成聖。得大自在。此名因慧。獲諸輕清。悟則無咎。非為聖證。

「又彼定中,諸善男子」,「見色陰消,受陰明白」:又者在這個色陰已消,受陰明白的時候,「於精明中」:在他這個明白之中,更加精細明白,「圓悟精理」:圓悟,這時候他所明白的理就都很精微了,「得大隨順」:他也得到大的隨順。

「其心忽生,無量輕安」:在他的心裏頭,突然間生出來無量輕安的境界。「己言成聖」:說自己已經成了佛了,「得大自在」:得到最大的這種快樂、自在。

「此名因慧,獲諸輕清」:這個名字就因為開了一點智慧,得到一種輕安、清淨的境界而已,並不算什麼不得了的境界。

「悟則無咎」:你要是明瞭了,就沒有過錯,沒有問題了。「非為聖證」:你不要以為這樣的境界,就是證了聖人實證的果位,不是的。

若作聖解。則有一分。好輕清魔。入其心腑。自謂滿足。更不求進。此等多作。無聞比丘。疑誤眾生。墮阿鼻獄。失於正受。當從淪墜。

「若作聖解」:假設你有這種輕安的境界,你就以為自己是證聖果了,做這樣的想法,「則有一分」:就有一種「好輕清魔」:這種魔,他也有這種輕安的境界,也很清高的。「入其心腑」:就到他身上來了,「自謂滿足」:自己說他現在什麼都滿足了,「更不求進」:上無佛道可成,下無眾生可度了。他也不需要成佛,已經成佛了嘛;他也不用度眾生,眾生已經度了,他把眾生都度完了!所應該成的這佛,他也成了;所應該度的眾生,他也度了。所以,他更不求向前進步了。

「此等多作」:這一等的修行人,多做「無聞比丘」:像前邊所講的那個沒有智慧的無聞比丘,他以四禪就做為四果了。

「疑誤眾生」:這一種的人,令眾生不知道正路,把眾生都誤了,都不認識佛法了。「墮阿鼻獄」:這種的人將來要墮阿鼻地獄的,要墮無間地獄的,為什麼呢?「失於正受」:他這個正定正受都失去了,所以「當從淪墜」:就應該墮落無間地獄去。

又彼定中。諸善男子。見色陰消。受陰明白。於明悟中。得虛明性。其中忽然。歸向永滅。撥無因果。一向入空。空心現前。乃至心生。長斷滅解。此名定心沉沒。失於照應。悟則無咎。非為聖證。

「又彼定中」:在這個修行的定裏邊,「諸善男子」:這一種的善男子,「見色陰消,受陰明白」,「於明悟中」:在他這個時候,本來似明白,又沒有真明白,在這個明悟之中,「得虛明性」:他得這種虛妄的明性,而不是實在的。

「其中忽然」:在這個虛妄的明性裏邊,就忽然生出變化來了,變化什麼呢?「歸向永滅」:他說人死了,是永遠都沒有的了,永遠都是滅的了。「撥無因果」:所以講因講果這是不對的,沒有因果的,人死就沒有了,就滅了,這哪有因果呢?所以就撥無因果。

「一向入空」:他就什麼都是空的了,造罪也是空的,作福也是空的,一切都是空的了。「空心現前」:他在這個時候,越想他自己這個見解越對,「啊!是空的了,沒有了,什麼都沒有了,死了就完了,啊!這一切皆空。」「乃至心生」:在這個時候,他心裏就生出一種「長斷滅解」:人死了就斷滅了、沒有了。

這一段文說「悟則無咎,非為聖證」,這兒大約遺漏了兩句,一定是當初抄寫的時候,遺漏了,那麼這兒可以加上「此名定心沉沒,失於照應」:這個定心沒有了。沒有定心,所以他自己生出這種空想,失去照應了。

「悟則無咎」:如果明白了,就沒有過錯,「非為聖證」:這可不是證到聖果的一種境界。

若作聖解。則有空魔。入其心腑。乃謗持戒。名為小乘。菩薩悟空。有何持犯。其人常於信心檀越。飲酒噉肉。廣行婬穢。因魔力故。攝其前人。不生疑謗。鬼心久入。或食屎尿與酒肉等。一種俱空。破佛律儀。誤入人罪。失於正受。當從淪墜。

「若作聖解」:假設你做為證聖果這樣的見解,「則有空魔」:這個時候,就有一種空魔來了,「入其心腑」:就入到你的身上來。附到你的身上,「乃謗持戒」:他就說什麼啊?說你不要受戒,這個受戒呀,那是小乘法嘛!大乘菩薩沒有這麼多麻煩的拘束,不要管那個!所謂「大象不遊於兔徑」,你看大象,牠不走兔子走的道路;「大悟不拘小節」,你開大悟了,什麼都沒關係,這一切都空的嘛!以前我不講過嗎?「酒肉穿腸過」,酒肉在腸子裏邊過去了,「佛在心頭坐」,那個佛——一切唯心,你心就是佛,佛就是心嘛!他這麼樣講。所以乃謗持戒,說你不要持戒,「名為小乘」:說你這受戒,這小乘人才受,大乘人不要這個。

其實大乘人的戒更清楚,大乘人更不應該犯戒的。他就愚騙這些個無知識的人,根本那些個人也沒學過佛法,也不懂佛所講的是什麼道理。所以他說什麼,這些人就唯命是從,就以為他說的對了,為什麼以為他說對了?因為沒聽過佛法,也不懂什麼叫佛法。

「菩薩悟空」:他說大乘菩薩悟一切法空,「有何持犯」:哪裏又有一個持戒?又有一個犯戒的?沒有的。也沒有持,也沒有犯的,他就這麼說。

「其人常於信心檀越」:有這個魔入他心竅的人,常在信仰他的這一些個護法家裏邊,「飲酒噉肉」:是又喝酒,又吃肉。「廣行婬穢」:最要緊的就是這一句——廣行婬穢。佛教本來要沒有婬欲心,他這個婬欲心哪,大得不得了!專門行婬欲,行這個不乾淨的事情。那麼,他這樣子怎麼還沒有人不相信他呢?因為他有一種魔力。「因魔力故,攝其前人,不生疑謗」:令信仰他的這一些個人,對他都不生懷疑,對他都信仰得不得了。

「鬼心久入」:因為他這個鬼心,久在身上,「或食屎尿與酒肉等」:因為有個鬼在他身上,所以屎,他也不認為是不潔淨的東西;尿,他也隨便可以用的,可以喝的。吃屎喝尿,他說這是不垢不淨。不垢不淨嘛!那《心經》上都這麼講嘛!所以他誤解經義,這就是魔的行為,他也不管是乾淨不乾淨,都不管的。你看,這個吃肉喝酒,他也說是空的;吃屎喝尿,他也說是空的。

「一種俱空」:一種就是種種,他說,這所有一切種種都是空的。「破佛律儀」:他不守佛的戒律。不守戒,所以「誤入人罪」:他引人造罪,引誘誤人,令人都造罪了。「失於正受」:他沒有這種正定正受,「當從淪墜」:這種人也應該墮地獄的。

又彼定中。諸善男子。見色陰消。受陰明白。味其虛明。深入心骨。其心忽有無限愛生。愛極發狂。便為貪欲。此名定境。安順入心。無慧自持。誤入諸欲。悟則無咎。非為聖證。

「又彼定中」:又者,在修行人修到受陰這個定的時候,「諸善男子」,「見色陰消,受陰明白」:他色陰沒有了,對受陰,他也非常清楚,「味其虛明」:前邊他已經得到虛明的境界,他現在就「深入心骨」:對虛明這種境界,深入他的心骨了。

「其心忽有」:在他的心裏頭,忽然間就發生了一種變化。什麼變化呢?噢!「無限愛生」:生了無量無邊這個愛。就好像某某人說,噢!他愛所有的一切人。講到這個地方,就知道他說這種話,就有這種性質了。「愛極發狂」:他生出這種愛欲的心,到極點了,他就發起狂來了,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。

就好像我講過的那個劉金童,見著男人,她就抱到懷裏,又哭,又什麼動作都有了,這就是這種魔。你說,差不離的男人,怎麼見得了這一種的動作啊!所以就迷了。她叫他,你拿多少錢,買個什麼寶貝,他說可以可以的。你拿多少錢,再買個什麼東西,這個男人也就答應她。為什麼呢?就因為她行婬欲,這種魔力把人都迷住了,所以這是愛極發狂,「便為貪欲」:貪欲也就是婬欲,由這個貪心而生婬欲。

「此名定境,安順入心」:這個名字就叫定的境界安順入心。安,輕安;順,隨順。隨順到他心裏頭去了。「無慧自持」:他沒有智慧控制自己這種的情感、這種的婬欲心。「誤入諸欲」:所以他就有這一種錯誤,到這一切的愛欲裏邊去了。

「悟則無咎」:這個境界是暫時間、偶爾有的,如果你明白了,哦!這是一種魔境,「非為聖證」:這不是證聖果的。你若明白這不是證聖果,那就沒有關係了。就怕你在這個境界上,不認識這個境界,入了迷魂陣,就出不去了。

若作聖解。則有欲魔。入其心腑。一向說欲。為菩提道。化諸白衣。平等行欲。其行婬者。名持法子。神鬼力故。於末世中。攝其凡愚。其數至百。如是乃至一百二百。或五六百。多滿千萬。魔心生厭。離其身體。威德既無。陷於王難。疑誤眾生。入無間獄。失於正受。當從淪墜。

「若作聖解」:你若作證聖果的見解,「則有欲魔入其心腑」:這時候因為你錯了知見,就有一種婬欲的魔入你這個身上來了。

「一向說欲」:對著人專門講欲。好像現在美國,我聽說有這麼一個宗教是多妻主義,說太太越多越好。這就等於這一種的魔一樣的,專門投人所好,一般人好喜這個,他就講這個欲,說多幾個太太不要緊的,沒有關係。「為菩提道」:你太太越多,那就是菩提道嘛!

「化諸白衣」:他就用這種的方法,化一切的在家人。白衣,就是在家的居士。「平等行欲」:平等行欲也就是平等行婬。他說也不分彼此,大家都一起,遇到一起就行婬欲。也不管是人家的太太,是自己的太太,是誰的太太,這就隨便隨便了。現在美國又有什麼換妻的主義,大家互相交換太太,這都是近於這種魔的行為。

「其行婬者名持法子」:和他有婬欲行為的這個人,就叫持法子,說這就是接他的法了。這持法也就是傳法的,傳法的子就是他的法子。「神鬼力故」:因為這是魔鬼和邪鬼、邪神的力量,所以「於末世中」:在這個末法的時候,「攝其凡愚其數至百」:攝也就是迷——迷這一切的凡夫。他攝迷無知無識的這些人,數目到百。「如是乃至一百二百」:或者兩百,「或五六百」:或者五、六百,「多滿千萬」:或者有一千、一萬那麼多。

「魔心生厭」:時間久了,這個魔王的心也就生厭了。生厭了怎麼樣啊?「離其身體」:就離開他的身體了。離開之後,你說怎麼樣啊?他也就沒有神通了。「威德既無」:這個威德,也就是他這個神通,魔王有神通,現在魔走了,這個人的神通也就沒有了。神通沒有了,你說怎麼樣啊?

「陷於王難」:這時候就犯國家的法律了。他以前有神通的時候,這個魔能避免國家的法律,令國家不知道;那麼現在魔走了,這個凡夫還照這麼樣做;這一做,就犯法了。人知道他是旁門左道,妖言惑眾,所以就犯法了,抓去就殺頭了。

「疑誤眾生」:他令眾生找不著真正的道路,「入無間獄」:一定下無間地獄的。他為什麼下無間地獄?就因為「失於正受」:他失去正定正受,「當從淪墜」:一定要墮落的。

阿難。如是十種禪那現境。皆是受陰用心交互。故現斯事。眾生頑迷。不自忖量。逢此因緣。迷不自識。謂言登聖。大妄語成。墮無間獄。

「阿難,如是十種禪那現境」:阿難!像這樣十種的禪那,這個靜慮所現的境界,「皆是受陰用心交互」:皆是在受陰裏邊,因為修行用功,互相生出這種種的變化,「故現斯事」:所以就有這種的事情發生。

「眾生頑迷」:眾生頑固、迷昧、愚迷,「不自忖量」:他也自己不想一想,自己不度量度量,「逢此因緣」:他遇著這種的因緣,「迷不自識」:自己也不認識自己了。「謂言登聖」:他說他已經證果,成了聖人了,「大妄語成」:這未得謂得,未證言證,沒有得到這個道,他說他得到道了;沒有證聖果,他說證聖果了,這是打大妄語,「墮無間獄」:一定墮無間地獄的。

汝等亦當。將如來語。於我滅後。傳示末法。遍令眾生。開悟斯義。無令天魔。得其方便。保持覆護。成無上道。

「汝等亦當將如來語」:阿難哪!你們也應當將佛所說的話,「於我滅後傳示末法」:在我滅度之後,傳示到末法的時候,「遍令眾生開悟斯義」:令所有一切的眾生,都聽著這個道理,明白這個道理,覺悟這個道理。「無令天魔得其方便」:你不要令天魔得便了,不要令他們有機會來魔這些個人。「保持覆護成無上道」:你要保持覆護這一切的眾生,令他們都成就無上的道業。

阿難。彼善男子。修三摩地。受陰盡者。雖未漏盡。心離其形。如鳥出籠。已能成就。從是凡身。上歷菩薩。六十聖位。得意生身。隨往無礙。

「阿難,彼善男子」,「修三摩地」:修這個定力,「受陰盡者」.受陰已經盡了。「雖未漏盡」:雖然沒得漏盡通,可是他已經有了神通了。「心離其形」:他的真心可以離開身體,就好像什麼呢?「如鳥出籠」:我們人在受陰沒有盡以前,都不能出去這個身體,這就好像那個雀鳥圈在籠子裏一樣的。現在這個修三摩地的人,如鳥出籠,「已能成就」:也就能成就他的神通了。

「從是凡身,上歷菩薩六十聖位」:從這個凡夫的身上,就可以成了菩薩,得到菩薩這六十種的聖位。「得意生身」:這個叫什麼呢?叫意生身。這個意生身,要作意才可以有這種的神通。

「隨往無礙」:想要到什麼地方去,就可以到什麼地方去。這六十聖位是什麼呢?就是本經前邊所講的五十五個菩薩的位置;還再加上三漸次,三漸次是三個位置;再加上乾慧地,乾慧地也是一個位置,這是四個;再加上妙覺,那麼這是六十個聖位。

譬如有人。熟寐寱言。是人雖則。無別所知。其言已成。音韻倫次。令不寐者。咸悟其語。此則名為。想陰區宇。

「譬如有人熟寐寱言」:這有一個比方,這想陰的範圍,它這一種領域,譬如有這麼一個人說夢話,他睡著了,就講他所想要說的話。「是人雖則無別所知」:他說夢話,他自己是不知道的,「其言已成音韻倫次」:可是他所說的這個夢話,已經成了一種語言了。他的聲音和韻調,排列得也很有次序的,說什麼話也是很有次第的,但是他自己不知道。「令不寐者咸悟其語」:使令這一些個沒有睡著的人,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。

譬如他說:「我今天想要有豆腐吃,我到豆腐店裏去買了十塊豆腐,回來我就把它炒一炒,然後就吃了。」他這麼一講,他自己不知道他說這個話,旁人——那個醒的人——都知道:「喔!他今天吃過豆腐。」就都知道他是怎麼一回事了,這叫咸悟其語。為什麼他說這個話呢?就因為他吃東西還沒有忘,就想著、想著、想著,睡著了作夢的時候,都要說出來。

「此則名為想陰區宇」:這個想陰區宇就好像這個樣子似的,但並不就是這個樣子,你不要誤會這個想陰就是說夢話,那又錯了,這是個比方。

若動念盡。浮想消除。於覺明心。如去塵垢。一倫生死。首尾圓照。名想陰盡。是人則能超煩惱濁。觀其所由。融通妄想。以為其本。

「若動念盡,浮想消除」:這個動念,是動哪一個念呢?這是六識裏邊微細的念頭。這個微細念頭盡了,所以浮想消除了。第六識的微細念頭,微細微細的那個相,叫動念。那種動念沒有了,所以這個浮想,也就消除了。「於覺明心,如去塵垢」:這個覺明心,就是第八識那個心。第八識的心,就好像去塵垢一樣。

「一倫生死」:眾生不有十二類嗎?十二種的眾生由卵生輪到非無想的眾生那兒,這十二類輪一周,叫一倫。一倫生死,「首尾圓照」:就是哪一類眾生的前因後果,他都知道了,「名想陰盡」:這時候這個人就得到宿命通,所以他知道這一切眾生前因後果的事情,他都照了無疑。「是人則能超煩惱濁」:這個人在這個時候就超越煩惱濁。

「觀其所由」:觀看他所行所作的這個原由,「融通妄想」:這時候妄想也融通了,「以為其本」:以做為他的這個根本。

阿難。彼善男子。受陰虛妙。不遭邪慮。圓定發明。三摩地中。心愛圓明。銳其精思。貪求善巧。

「阿難,彼善男子,受陰虛妙」,「不遭邪慮」:邪慮不能侵犯。【註九】【註一○】

「圓定發明,三摩地中,心愛圓明」:在圓滿的這種定的境界,發明三摩地這個定力裏頭,心裏又生出一種愛心,愛這個圓明的境界。「銳其精思」:銳,就向前追究精思,精思就是這個圓明。「貪求善巧」:貪求善巧方便這種的方法,想用善巧方便來教化眾生,所以他生出這一種貪心。【註一一】

爾時天魔。候得其便。飛精附人。口說經法。

「爾時天魔」:在這個時候,六欲天的天魔,「候得其便」:一看這個人的定力已經將要成功了,所以就想方法等著他,找他毛病,候著他有這個便。這「便」,就是他有漏洞的時候。什麼叫漏洞呢?就是他在修道時,定力不堅固,偶爾或者就生出一種其他的什麼妄念。一生出妄念,就有漏洞,這個定力就不堅固了,所以天魔就候得其便。【註一二】

「飛精附人」:什麼叫飛精附人呢?飛,就是飛檄。飛檄的意思,就是天魔命令他的眷屬,說:「你到那個地方去,去把這個人的定力給破壞了!」在色陰和受陰沒盡的時候,這個邪魔可以入到這個人的身上,來迷惑這個人;在受陰和色陰都盡了,沒有了,到這想陰的時候,這個魔就不能入修道人的體裏邊來了,他就要另外找一個人,附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,來給你說法。【註一三】【註一四】

「口說經法」:他口裏也說這個經典,說這個法,可是他這種法都是一種邪法,所以要認識它。

其人不覺。是其魔著。自言謂得。無上涅槃。來彼求巧。善男子處。敷座說法。其形斯須。或作比丘。令彼人見。或為帝釋。或為婦女。或比丘尼。或寢暗室。身有光明。

「其人不覺是其魔著」:你看這個魔的境界多厲害啊!這個被魔附的人,自己也不覺得,也不知道有魔在幫助他,附到他身上了。「自言謂得無上涅槃」:他自己怎麼樣說呢?他說自己已經得到涅槃這種的道理、這種的妙果了。【註一五】

「來彼求巧善男子處」:他來到想要求善巧的這個修道人的地方。「敷座說法」:敷座,就是設備好了一個座位。說法,來給這個求善巧的男子說法。

「其形斯須或作比丘」:斯須,就是很短的時間。他這個身形,在斯須間或者現一個比丘的相,「令彼人見」:令這個求善巧的人看見;「或為帝釋」:或者變一個天帝釋的身;「或為婦女」:或者變成婦女身;「或比丘尼」:或比丘尼的形相。那麼這個求善巧的人,一看他這麼樣變化,「喔!這大約是觀世音菩薩來了!」誰不知道這原來還是個魔。所以,你見到什麼境界,不要跟著這個境界跑。

「或寢暗室」:或者睡到一個黑的房子裏邊。「身有光明」:他的身就現出光明,這你若不明白佛法的人,一看就:「哦!這個人身上放光啊,這一定不是佛就是菩薩了!哦,或者是阿羅漢了!」誰不知啊,這是魔王來現的神通。魔王附的這個人,來故意誘惑你這修道人,令你生出來一種邪知邪見。

所以你一般人不真正明白佛法,無論見到什麼,你也不要隨著它轉,不要跟著它跑去,不要被這個境界轉。要怎麼樣子呢?要見有若無。見到境界就和沒有見到境界一個樣,也不要生歡喜心,也不要生討厭的心。

你見到魔,若生這歡喜心,你這也是隨著魔境界轉了;你若生一種討厭的心,你這也是隨魔境界轉了。怎麼樣呢?就是保持你的中道,也不歡喜,也不討厭,見如不見,聞如不聞,也不要說:「喔!這是好的境界,我想再看一看。」不要有這個心,你如果有這種念頭,這就是錯了。【註一六】

是人愚迷。惑為菩薩。信其教化。搖蕩其心。破佛律儀。潛行貪欲。

「是人愚迷」:這個人,哪個人呢?就是修定力這個人,他在這個時候很愚迷的,「惑為菩薩」:他一看:「哦!這個人又能變比丘相,又能變帝釋相,又能變婦女相,又能變比丘尼相,這種忽然變這個相,忽然變那個相,一定是個菩薩了。

「信其教化」:於是乎,就深信他的教化。「搖蕩其心」:把他的心就搖蕩動了。

「破佛律儀」:你觀察這個修道的人哪,觀察什麼地方呢?就觀察他守不守佛的戒律。他若不守佛的戒律,這一定是魔;他若守佛的戒律,特別精嚴,特別地守著這個戒律不犯,這個就是真的佛教徒。如果他又說是佛教徒,又說是長老,又說是什麼什麼,卻「潛行貪欲」:偷偷地行貪欲。這個貪欲也就是婬欲,偷偷地行婬欲,不叫人知道。

口中好言。災祥變異。或言如來。某處出世。或言劫火。或說刀兵。恐怖於人。令其家資。無故耗散。

「口中好言」:邪魔附身的這個人,他歡喜說什麼呢?說什麼「災祥變異」:災,就是不吉祥的事情,就是凶事。說什麼地方有災難了,又什麼地方有吉祥的事情了,又什麼地方有一種非常的事情、變異的事情。變異就不是常常有的。

「或言如來某處出世」:或者他說:「喔!你知道嗎?現在某一個佛在什麼地方出世了,來到世間了。」

「或言劫火」:或者說:這個三災八難就來了。水災、火災、風災,或者這個劫就要壞了。

「或說刀兵」:或者說:「哦!這個地方就要打仗了,小心一點。蘇聯或者和某一個國家就來開戰了。」

「恐怖於人」:就盡講這一些個聳人聽聞的事情,盡嚇人,令人聽了:「哦!這不得了囉!就要打仗了!不知道我生命會不會有呢?」就生一種恐懼心。

「令其家資,無故耗散」:或者說:「現在都要打仗了,你快拿出一點錢,我可以保著你這個命;如果你不給我多少多少錢哪,你的命就會沒有了!」盡講這些個欺騙人的事情。

你要是想認識,是真的、是假的?是不是菩薩,還是魔?你就可以在這個地方來看。第一,看看他有沒有婬欲心;第二,看他有沒有貪欲心。這個貪是貪財,他若又貪財又騙色,這個就不是真的了。

怎麼貪財?好像他就說:「哦!現在大劫就臨頭了,這個世界就沒有了,原子彈就要在什麼地方爆炸了,氫氣彈又要在什麼地方發生了。」就講這些個令人恐怖的事情,完了怎麼樣子呢?結果他的目的就是要你給他錢。你要知道,他若是有這種的情形,他就是放光動地,有什麼特異情形,你也可以不相信他,因為他有貪心。若沒有貪心,這就是真的;有貪心,就是假的。我現在告訴你們這一個最實際的測驗辦法。【註一七】

此名怪鬼。年老成魔。惱亂是人。厭足心生。去彼人體。弟子與師。俱陷王難。

「此名怪鬼」:這種的鬼叫什麼鬼呢?就叫怪鬼,奇奇怪怪的這種鬼,「年老成魔」:時間久了,他就變成魔了。「惱亂是人」:他來擾亂這個修道的人。

「厭足心生」:時間久了,他這個把戲玩得也討厭了,也夠了,這夠了怎麼樣?就討厭心生出來了,「去彼人體」:就走了,不附著那個人了,走了。

「弟子與師俱陷王難」:這個弟子和師父俱遭王難,都被國家捉去了,說他妖言惑眾,然後或者就殺頭,或者做什麼。【註一八】【註一九】

汝當先覺。不入輪迴。迷惑不知。墮無間獄。

「汝當先覺,不入輪迴」:你應該先覺悟,不入這種魔王的輪迴裏頭。「迷惑不知,墮無間獄」:如果你要是迷昧而不明白,將來就會墮無間地獄的。

阿難。又善男子。受陰虛妙。不遭邪慮。圓定發明。三摩地中。心愛遊蕩。飛其精思。貪求經歷。

「阿難」,「又善男子」:這個修定的善男子,「受陰虛妙,不遭邪慮,圓定發明,三摩地中」,「心愛遊蕩」:他的心又打出一種妄想來,打什麼妄想呢?心裏想要遊蕩。遊蕩就是出玄入牝了,這個神出去了,各處去跑。「飛其精思」:就是他這個靈魂,飛到旁的地方,「貪求經歷」:他到處都要去看看,到處都要去玩一玩,這是貪求經歷。

爾時天魔。候得其便。飛精附人。口說經法。

「爾時天魔」:當爾之時,這個天上的魔王,他又生了一種妒忌了,「候得其便」:於是乎他就等著等著,等這個修道人有了漏洞,他就有機會。「飛精附人」:他又派他的眷屬,去附到其他一個人的身上,「口說經法」,來惱亂這個修道的人。因為什麼來惱亂他呢?這個修道人怎麼會有魔來呢?就因為他貪求經歷,想要遊蕩。他一動這個遊蕩的念頭,魔王就有了機會,可以擾亂他來了;如果他沒有這種的心,就不會有這種魔的。

其人亦不覺知魔著。亦言自得。無上涅槃。來彼求遊。善男子處。敷座說法。自形無變。其聽法者。忽自見身坐寶蓮華。全體化成。紫金光聚。一眾聽人。各各如是。得未曾有。

「其人亦不覺知魔著」:魔附到身上的這個人,他自己也不覺也不知。「亦言自得無上涅槃」:也說他自己得到涅槃的妙果了。「來彼求遊善男子處」:來到這個心裏打妄想,想出玄入牝,到處去求遊蕩的這個人的地方,「敷座說法」:安敷上座位,來說法。

「自形無變」:前邊那個,是他自己的形,又變比丘,又變帝釋,又變婦女,又變比丘尼,又變等等的;這一個,他自己的身不變,所以這魔有種種的魔。你不要以為有了境界,就是好的事情了。有境界,你若不認識,這就著魔了。自形無變,說法這個人,他不變,「其聽法者」:可是聽法的這些個人,「忽自見身坐寶蓮華」:忽然每一個人見自己的身,哦!坐在蓮華上,「全體化成紫金光聚」:每一個人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變成紫金光聚,紫金光色這樣子。

「一眾聽人,各各如是,得未曾有」:所有聽法的每一個人都這樣子。啊!認為很出奇了,很少有囉!從來也沒見過,以為這是好的境界,其實是魔的境界。

是人愚迷。惑為菩薩。婬逸其心。破佛律儀。潛行貪欲。

「是人愚迷,惑為菩薩」:這不是指這一個人,而是這一班聽法的人,太愚癡了,心生疑惑,認為:「哦!這是真菩薩了,他能教我坐寶蓮華,變成紫金光色。」你自己想一想,你坐著寶蓮華,變紫金光色,是不是真的呢?這根本是假的,你是一個凡夫,怎麼會有這樣境界呢?這如果不是魔王來愚弄你,那麼菩薩做什麼要現這種境界呢?他貪圖你什麼?

「婬逸其心」:於是乎這一班聽法人的心,就都搖動了,生出一種婬逸的心來。「破佛律儀」:於是乎也就不守佛的戒律了。

你們要記得,受戒之後,不要信這種迷信的境界,這個說法的人,無論有什麼大神通,你要觀察他。要是有貪心,到處斂財,或者有婬欲心,那就不是真的,就是假的;他若沒有婬欲心,沒有這種貪心,對你沒有什麼企圖,那就是真的。他破佛律儀,這就是假的。「潛行貪欲」:也偷偷地盡行婬欲。

口中好言諸佛應世。某處某人。當是某佛化身來此。某人即是某菩薩等。來化人間。其人見故。心生渴仰。邪見密興。種智消滅。

「口中好言諸佛應世」:邪魔幫助的這個人,歡喜說什麼呢?他就歡喜歷遊一切,用這個歷遊,談玄說妙,說得不知幾玄妙。說什麼呢?他說:喔!現在諸佛都到世間來了,都來救人來了!「某處某人,當是某佛化身來此」:在什麼地方,哪一個人當是哪一個佛來的。他的變化身來到這個地方,救一切眾生來了。「某人即是某菩薩等」:或者某一個人,就是什麼菩薩。

好像吉利(Gary)他不是說:沙摩樓撒的弟子就說沙摩樓撒是菩薩——菩提薩埵,是不是啊?這豈有此理!你菩提薩埵?什麼菩提薩埵?鬼菩提薩埵!這真是騙人!菩提薩埵?我告訴你,佛、菩提薩埵他不會自己承認他是佛,是菩提薩埵的;也不會叫弟子周圍去給他宣傳,說:「啊!我的teacher(師父)是菩提薩埵。」吉利!我沒有教你這麼講啊,你為什麼說你的teacher是佛?不可以這麼講的!我自己沒有講過嗎?我是鬼。你就說你的師父是個鬼就得了,我不願意做菩提薩埵,也不願意做佛。唉,真是可憐得很啊!這些人。

「來化人間」:說,「這是個菩薩啊!來教化人間來了。這末法時代,他來救我們來了。」

「其人見故」:這個人因為是個小孩子的知見,也不懂佛法,一聽說這是菩提薩埵,「哦!這不得了,趕快去聽他說法,到那兒拜他做師父。」好像昨天就有一個人來盜法來了,我問他是誰的徒弟,他說是某某人的徒弟,就是這種情形。

「心生渴仰」:渴仰就是羨慕。他心裏就生一種羨慕心,「啊!我幾時也拜一個菩提薩埵做師父,我到那地方去親近他,跟他學菩提薩埵這個法。他是菩提薩埵,當然教人都可以做菩提薩埵了。」

所以「邪見密興」:這種邪知邪見,就一點一點祕密地生出來了。「種智消滅」:這個道種智、這一切種智——種種的智慧都消滅了,沒有了。這個智慧的種子都消滅了,你說危險不危險?【註二○】

此名魃鬼。年老成魔。惱亂是人。厭足心生。去彼人體。弟子與師俱陷王難。

「此名魃鬼」:你們記得這個魃鬼是個什麼鬼來著?記得嗎?這個魃鬼到什麼地方是怎麼樣子啊?這個魃鬼就是到什麼地方,什麼地方就不下雨,這叫旱魃。旱魃為虐,旱魃作怪。這個鬼呢,到什麼地方,什麼地方就沒有雨下了!最少都要半年,多了,一年、兩年、三年、五年。他若在那地方不走,這個地方總沒有雨下的。

「年老成魔」:這個魃鬼年輕的時候就是鬼,等年紀一老,就變成老奸巨滑了,就變成魔了。我們人有這麼一句話,「老而不死是為賊」,說人若老了不死,就變成賊了,何況這個鬼呢?這鬼若老了不死,就變成魔了。

「惱亂是人」:所以魔來惱亂這個人,「厭足心生,去彼人體」:等他這一套把戲玩得時間久了,也就討厭了,沒有什麼意思了,於是乎就跑了、走了。

「弟子與師俱陷王難」:這個徒弟和師父就都被人捉去,關到政府的監獄裏了。關到監獄裏,就或者斬頭,或者終身監禁,這也就等於在地獄裏一樣了。

汝當先覺。不入輪迴。迷惑不知。墮無間獄。

「汝當先覺,不入輪迴」:你應該先先地明白,不入這個魔王的輪迴裏邊去,不入魔王的眷屬裏邊去。「迷惑不知,墮無間獄」:如果你不明白,不認識魔王的這種行為,你就應該隨著魔王,墮無間地獄去了。

又善男子。受陰虛妙。不遭邪慮。圓定發明。三摩地中。心愛綿吻。澄其精思。貪求契合。

「又善男子,受陰虛妙,不遭邪慮,圓定發明,三摩地中」,「心愛綿吻」:心裏想和一切的聖人,來暗暗地吻合。「澄其精思」:所以就勉強用澄清的這種精思,「貪求契合」:就因為這一暗念貪求契合,所以魔王也就得便了,也就有機會來惱亂你來了。

爾時天魔。候得其便。飛精附人。口說經法。

「爾時天魔候得其便」:當爾之時,這個天魔也等著機會,「飛精附人口說經法」:飛精附人來口說經法。

其人實不覺知魔著。亦言自得。無上涅槃。來彼求合。善男子處。敷座說法。其形及彼。聽法之人。外無遷變。令其聽者。未聞法前。心自開悟。念念移易。或得宿命。或有他心。或見地獄。或知人間。好惡諸事。或口說偈。或自誦經。各各歡娛。得未曾有。

「其人實不覺知魔著」:被魔附到身上的這個人,他也不知道他著魔了。「亦言自得無上涅槃」:他也說自己得到無上涅槃的妙果了。「來彼求合善男子處」:來到求契合這個修行人的地方。「敷座說法」:也安排好了座位,上法座就說法。

「其形及彼聽法之人」:他自己的身形,和所有聽法這些人的身形。「外無遷變」:在這個身體的外邊,沒有什麼遷變。不像前文,有的又變成自己坐寶蓮華,見到自己身體像紫金光聚;有的看見這說法的人又變成比丘、比丘尼、帝釋、婦人等等,沒有這些變化。可是怎麼樣啊?

「令其聽者,未聞法前,心自開悟」:令這些個聽法的人,還沒聽法之前,心裏就開了悟。開了悟,這時候就好像喝醉酒了似的,又好像作夢發了財了。他這個開悟不是真正的開悟,只是一種幻境,好像看電影似的,這麼一種幻化的境界;又好像吃那個「幻覺丸」,哦!看見什麼東西都變了樣了。「念念移易」:他心裏頭就念念遷易。

「或得宿命」:或者得到宿命通了。其實他這個宿命通也並不是真的,都是假的。怎麼說是假宿命通呢?因為他所看的都是一種幻化的,不是真正的。「或有他心」:或者得他心通。「或見地獄」:或者看見地獄了。哦!地獄的境界都看見了。「或知人間好惡諸事」:或者知道人間,好的和不好的這一切事。「或口說偈」:或者隨便他就可以說出偈頌來。「或自誦經」:或者他自己就念經。

「各各歡娛」:每一個人都歡娛,都高興了,「得未曾有」:喔!都說這可真是菩薩囉,這真是佛囉,令我開了悟了,令我得到宿命通了!可是這就只在聽法那一個時候有的,一過去就沒有了,所以說他不是真的。【註二一】

是人愚迷。惑為菩薩。綿愛其心。破佛律儀。潛行貪欲。

「是人愚迷」:這個人也是愚癡到極點了,「惑為菩薩」:疑惑魔著的這個人就是菩薩了。「綿愛其心」:綿也就是綿密,對著這個魔綿密地生出一種愛心來。「破佛律儀」:所以把佛的律儀也都破壞了,不守了。「潛行貪欲」:偷偷地就行這個婬欲。

口中好言。佛有大小。某佛先佛。某佛後佛。其中亦有。真佛假佛。男佛女佛。菩薩亦然。其人見故。洗滌本心。易入邪悟。

「口中好言」:這種魔,他的口裏頭歡喜說什麼呢?他有一種說法,他歡喜說:你光是學佛,你可知道佛是怎麼一回事?「佛有大小」:佛也有大的佛,也有小的佛;也有老的佛,也有少的佛;「某佛先佛」:又有先佛——先前的佛,「某佛後佛」:又有後來成的佛;「其中亦有真佛假佛」:那麼在佛的裏邊,也有真佛,又有假佛,魔王說自己就是真佛,那個佛就是假佛,「男佛女佛」:又有男佛,又有女佛。

所以,他說男女交媾這種情形,就是造就佛呢,就是成佛的根本,就是菩提心,他就這麼樣講的。所以把人都迷住了,這一班人說:「喔!成佛原來這麼成的啊!」所以拼命就恣行婬欲了,豁出命都不要了,就行婬欲。

「菩薩亦然」:他說菩薩也有大菩薩、小菩薩;也有男菩薩,也有女菩薩。其實除非你沒有成佛,你若成佛,就都是男的,沒有女的了;你成菩薩也都是男的了,也沒有女的。觀音菩薩為化女人,所以他變現女人身。

「其人見故」:這個人見他這麼樣說,於是乎也就相信了。說:「這對啊!這講得對!觀音菩薩,我看他都是女人身嘛!這是很現成的一個證明嘛!」其實他不明白佛法,觀音菩薩他也不是男人,也不是女人,他是隨類應機而化,化度眾生。

在這個地方,就很難分別清楚,什麼是菩薩化現的,什麼是魔化現的,不容易分。因為魔也有那種的神通,也可以變化,那麼你怎麼知道他是魔呢?你就在他有婬欲心、沒有婬欲心上分別;在他有貪心、沒有貪心上分別,就在這個地方分別。「洗滌本心,易入邪悟」:把他自己本來修行那個真正的正心洗了,改變了,就變成邪悟了。

此名魅鬼。年老成魔。惱亂是人。厭足心生。去彼人體。弟子與師俱陷王難。

「此名魅鬼」:這個就是一種魘魅鬼,魑魅魍魎這種鬼。「年老成魔」:他也是經過時間久了,就變成一種魔。「惱亂是人」:來惱亂這個修定的人。「厭足心生」:時間久了,他生一種厭惡的心。「去彼人體」:就離開這個人的身體了。「弟子與師俱陷王難」:於是乎徒弟和師父,都被國家的法律管住了,把他們抓去圈到監獄裏。

汝當先覺。不入輪迴。迷惑不知。墮無間獄。

「汝當先覺,不入輪迴」:你應該先先地覺悟,首先你要覺悟,不入魔王這個輪迴。「迷惑不知,墮無間獄」:如果你沒有智慧,你不明白、不知道,將來就會墮無間地獄的。

又善男子。受陰虛妙。不遭邪慮。圓定發明。三摩地中。心愛根本。窮覽物化。性之終始。精爽其心。貪求辨析。

「又善男子,受陰虛妙,不遭邪慮,圓定發明,三摩地中」,「心愛根本」:他心裏生出來一種想要學這個物理學的心。心愛根本,就是想要學物理,所以就「窮覽物化」:他要研究物理這種的變化,「性之終始」:這個物理的開始和終點,是怎麼回事。「精爽其心」:他的心裏頭精益求精。爽,就是要明白。「貪求辨析」:貪求要辨別而分析這個物理。

爾時天魔。候得其便。飛精附人。口說經法。

「爾時天魔」:在這個時候,天魔一看,「哦!你生出這個貪心來,好東西!我現在就要叫我一個眷屬來收拾你囉!」於是乎,「候得其便」:得到這個機會了。「飛精附人」:又派他的眷屬,來附到人的身上。「口說經法」:說這經典,說這個魔王的法。【註二二】

其人先不覺知魔著。亦言自得。無上涅槃。來彼求元。善男子處。敷座說法。身有威神。摧伏求者。令其座下。雖未聞法。自然心伏。是諸人等。將佛涅槃。菩提法身。即是現前。我肉身上。父父子子。遞代相生。即是法身。常住不絕。都指現在。即為佛國。無別淨居。及金色相。

這真是佛了,這真是所有的人都是佛了,這個魔就是這樣講法。

「其人先不覺知魔著」:其人,被魔所附這個人。他也不知道自己著了魔了,因為著魔的時候,他自己就迷迷糊糊,沒有知覺了。完全是魔王來替他做全權代表,替他講話了。「亦言自得,無上涅槃」:也說自己得無上涅槃了,得到涅槃的妙果。

「來彼求元善男子處」:求元,就是求這個物的本元。到求物理始終這個人的地方,「敷座說法」,「身有威神」:這個魔王,他身上有一種威神,這威神怎麼樣啊?「摧伏求者」:他能把求元這個善男子摧伏了,摧伏這個求者。「令其座下」:令這個人和座下的人,「雖未聞法」:雖然在沒聞法的時候,就「自然心伏」:心裏已經都佩服了,心裏已經降伏了。

「是諸人等」:這一切的人等,「將佛涅槃、菩提法身」:他拿著這個佛的涅槃、菩提法身,就說「即是現前我肉身上」:他說,什麼叫菩提涅槃哪?就是現在我這個肉身上,「父父子子遞代相生」:父親生兒子,兒子又做父親,父親又生兒子,這麼代代相傳,一代一代地生下來,「即是法身常住不絕」:他說這就是不壞的法身,常住的法身。「都指現在即為佛國,無別淨居及金色相」:這個就是說的現在嘛!就這樣子,說現在就是佛國,再沒有其他的淨土可住的,和金色相。他就這麼樣,說那都是假的。因為他有鬼氣,有魔氣。我不是常說魔裏魔氣的嗎?有這股魔氣,他講出話來,大家都著了他這個魔,被他迷住了,所以都相信他。

其人信受。亡失先心。身命歸依。得未曾有。是等愚迷。惑為菩薩。推究其心。破佛律儀。潛行貪欲。

「其人信受」:這一些個人,聽他這樣一說,哦!就說這個有道理,講得不錯呀!父親生兒子,兒子又生兒子,這一代一代相傳,就是常住不壞的嘛!這就是法身,哦!原來如此,所以大家都相信了。「亡失先心」:把以前的正知正見都失去,都沒有了,沒有正念了。你看,人信魔王的道,比信真正的法,信得厲害。魔王這些個旁門左道、邪魔外道,叫這個人:「啊!你做這個,你做那個。」他不敢不做的。那個真的叫他做一件事情,他就將信將疑的。

這魔王因為有那股魔力,把你迷住了,所以他說什麼你信什麼。你若叫魔王來講這個經,他才不講呢!為什麼呢?如果他這一講啊,把魔王的本相都露出來了,他就是這個樣子,所以他不會講這個經的。為什麼我說,在美國他們就算懂佛教,你讓他講一講這個經,他不敢講的。一講,把他本來的面目都揭穿了,所以他就怕了。我告訴你們,為什麼你們到那地方去開會,他們也怕,也就是這個道理。

「身命歸依」:身心性命都歸依這個魔王了。「得未曾有」:從來沒有。「是等愚迷」:這一等的人哪,真是可憐得很。「惑為菩薩」:他以為這個魔就是個菩薩。「推究其心」:就跟著這個魔王,來學他的魔術。「破佛律儀」:他就不守佛的戒律了。「潛行貪欲」:偷偷地去行那個婬欲、貪欲去了。

口中好言。眼耳鼻舌。皆為淨土。男女二根。即是菩提。涅槃真處。彼無知者。信是穢言。

你看這個魔王多厲害!他「口中好言,眼耳鼻舌皆為淨土」:他說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,就是淨土。淨土法門,你到什麼地方找去啊?這個就是淨土法門。

「男女二根」:男女這兩根,「即是菩提涅槃真處」:這就是菩提的種子,涅槃的真處。你看,講的這個!「彼無知者」:這無知無識,一點智慧都沒有的這個人,一聽說,「啊!這真是見所未見,聞所未聞,原來這個就是菩提涅槃。」於是乎,他就命也不要了,就往死路上跑,拼命去跑,不要命那麼跑。「信是穢言」:信這一種不清淨的話,污穢的話。

此名蠱毒魘勝惡鬼。年老成魔。惱亂是人。厭足心生。去彼人體。弟子與師。俱陷王難。

「此名蠱毒、魘勝惡鬼」:這個名字就是那蠱毒鬼和魘勝惡鬼。魘魅,這不是有個魘魅鬼?那個鳩槃茶就是這個鬼。這個蠱毒鬼和那個魘魅鬼——魘勝惡鬼,「年老成魔」:成了魔了。

「惱亂是人」:他來惱亂這個修定的人,「厭足心生」:時間久了,他也生一種厭足的心了。「去彼人體」:離開這個人體,「弟子與師俱陷王難」:這個弟子和師父一起都受國法的限制和干涉,被抓去坐監獄。

汝當先覺。不入輪迴。迷惑不知。墮無間獄。

「汝當先覺」:你應該先先地覺悟,「不入輪迴」:不要落到魔王的圈套裏,墮落這個輪迴去。

「迷惑不知」:如果你迷惑,不知道,不明白,將來一定會「墮無間獄」的。

又善男子。受陰虛妙。不遭邪慮。圓定發明。三摩地中。心愛懸應。周流精研。貪求冥感。

「又善男子」:這個修定的善男子,「受陰虛妙」:在受陰中得到一種虛而微妙的境界,「不遭邪慮」:這時候,不會再有邪魔外道來到他身上,來入他的心腑了。

「圓定發明」:他這時候得到一種圓定發明,「三摩地中,心愛懸應」:在這個定中,突然間,他心裏就生出一種愛欲。愛欲什麼呢?愛欲懸應。什麼叫懸應呢?就是不論相離多遠,也可以知道。好像現在在三藩市,想要知道紐約的事情,那麼也就知道了,這就叫懸應。

「周流精研」:他週而復始地那麼精研,精益求精,研究這個懸應的問題。「貪求冥感」:貪求默默中就有感應。好像在三藩市這兒一打坐,就看見紐約的親戚在做什麼,朋友在做什麼,或者說什麼話,看得清清楚楚。到時候去一調查、一證明,果然是絲毫不錯的,這就叫懸應,他歡喜得到這種神通。

爾時天魔。候得其便。飛精附人。口說經法。

「爾時天魔」:這時候天魔一看,你這個定力將要成就了,所以他就生了一種妒忌心。於是乎,就派他的魔子魔孫到你這個地方來,「候得其便」:等著你有了漏洞,有隙可乘,就「飛精附人」:這個魔子魔孫,就附在人的身上,「口說經法」:口裏就講經說法。

其人元不覺知魔著。亦言自得。無上涅槃。來彼求應。善男子處。敷座說法。能令聽眾。暫見其身。如百千歲。心生愛染。不能捨離。身為奴僕。四事供養。不覺疲勞。各各令其座下人心。知是先師。本善知識。別生法愛。粘如膠漆。得未曾有。

啊!這真危險。

「其人元不覺知魔著」:被魔附到身上的這個人,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著了魔了,「亦言自得無上涅槃」:所以他就說自己得著無上涅槃了。這未證言證,未得謂得;他沒得到這無上涅槃,他說得到了。

「來彼求應善男子處」:來到生出一種貪心,貪求冥感、冥應這個人的地方。「敷座說法」:他也安排一個座位,就說法了。

「能令聽眾」:有魔的這個人,能使令這一班的聽眾,「暫見其身,如百千歲」:暫時間的,你們要知道,這不是永遠的。啊!這個人就好像一百歲、一千歲這麼樣一個老人。這些個聽眾看見他這麼大年紀,鶴髮童顏,喔!這真是個老修行、老比丘了。

「心生愛染」:愛,就是愛慕;染,也是一種染污。有愛就有染,有染,這就是不清淨了,這叫染。「不能捨離」:這一班聽眾,日夜都要陪著這個魔在一起,為什麼呢?因為魔有這個迷人的力量,所以他就把這班人都迷住了!

「身為奴僕」:這就親身給他做奴、做僕。「四事供養」:四事是什麼呢?就是飲食、衣服、臥具、湯藥。飲食,就是吃的;衣服,就是穿的;臥具,就是棉被或者褥子之類的;湯藥,就是醫藥。「不覺疲勞」:如果需要這四事供養,這班人也不覺厭煩,不覺疲倦。【註二三】

為什麼呢?你看,真是修道的人,真正的佛弟子,沒有人這麼樣真正地親近他、供養他。這個魔因為有一種迷人的力量,所以人人就都接近他、歡喜他。

「各各令其座下人心」:那麼每一個、每一個魔附身的人,都令在他座下聽法的人心,「知是先師本善知識」:迷得這些個人怎麼樣啊?自己就知道:「哦!這是我前生的師父。」自己就這樣子,「啊!善知識!這個真是善知識啊!是我以前的善知識啊!」「別生法愛」:就生了一種法愛,「枯如膠漆」:和這個魔就黏如膠漆,如膠似漆,黏到一起了。「得未曾有」:從來也沒有這樣子的。

是人愚迷。惑為菩薩。親近其心。破佛律儀。潛行貪欲。

「是人愚迷,惑為菩薩」:這個人愚癡到極點,是又愚癡,又迷惑,以為這個能變化的,就是佛菩薩了。那狐狸精也會變化,妖魔鬼怪都會變化。他沒有想到,這個會變化,不一定是菩薩,也不一定是佛。你有什麼善根,能遇到真菩薩、真佛?這個人就「親近其心」:親近這個魔附到身上的人,「破佛律儀,潛行貪欲」:怎麼知道那是魔呢?主要地就因為他破佛的律儀,所以偷偷地就行婬欲去了。因為他有這婬欲心,所以就知道他是魔。

口中好言。我於前世。於某生中。先度某人。當時是我。妻妾兄弟。今來相度。與汝相隨。歸某世界。供養某佛。或言別有。大光明天。佛於中住。一切如來。所休居地。彼無知者。信是虛誑。遺失本心。

「口中好言」:他除非不見到人,見到人他就說了,「我於前世,於某生中,先度某人」:這就好像我說的那個劉金童似的,一見到人,就說是她兒子;再不,就說是她丈夫。哪一生是她的兒子,哪一生又是她的丈夫。或者第一百零一生,或者是一百零二生中,我先度哪一個人。「當時是我妻妾兄弟」:或者說是他的兄弟等等,或者說是他的妻妾。

「今來相度」:我現在來度你了,「與汝相隨」:與汝常常在一起,形影不離。「歸某世界」:和你到哪一個世界去,「供養某佛」:我們到那個地方去,親近哪一尊佛。

「或言別有大光明天」:我們生到那個大光明天去。其實這個大光明天,就是魔王所住的地方。「佛於中住」:他說那個地方有真佛,現在你們這兒相信的,都是假佛。「一切如來所休居地」:如來都在那兒休息的,因為如來在世界上,度眾生,教化眾生,太疲倦了,所以就到大光明天休息去了。

「彼無知者,信是虛誑,遺失本心」:他這麼一講,這些人就信這種的虛誑了。信這種虛誑怎麼樣啊?就把以前自己那個正信的心都失去了。

此名癘鬼。年老成魔。惱亂是人。厭足心生。去彼人體。弟子與師。俱陷王難。

「此名癘鬼」:這個名字叫什麼呢?就叫癘鬼。他也「年老成魔」:這個癘鬼,或者三千年,或者五千年,就成魔了,「惱亂是人」:來破壞這個人的定力。

「厭足心生,去彼人體」:因為時間久了,他這個把戲耍得不願意耍了,這個新鮮的玩意兒,他也生厭了。討厭了,就不在這個人的身上了。

「弟子與師俱陷王難」:因為這個魔一走,他自己就沒有威德,沒有魔力了。所以一般人也就生出懷疑了,於是乎,或者就告到官裏去,把他捉去坐監。

汝當先覺。不入輪迴。迷惑不知。墮無間獄。

「汝當先覺」:你應該先先地覺悟這個道理,「不入輪迴」:不要入這個魔的圈套裏邊去;不要入魔的輪迴裏邊去。「迷惑不知」:如果你要是不明白這個道理,「墮無間獄」:將來一定墮無間地獄的。

又善男子。受陰虛妙。不遭邪慮。圓定發明。三摩地中。心愛深入。剋己辛勤。樂處陰寂。貪求靜謐。

「又善男子」:又這個修定的善男子,「受陰虛妙,不遭邪慮,圓定發明三摩地中」,「心愛深入」:他的心生出一種貪愛,貪愛什麼呢?貪愛深入這種道理。所以就「剋己辛勤」:辛,就是辛苦;勤,就是勤儉。自己刻苦自待,對自己很克己,修行很用功的。

「樂處陰寂」:他願意居處到這個陰——沒有陽光的地方,沒有什麼人的地方,就好像願意住深山窮谷的洞裏邊,那個非常寂寞的地方。

「貪求靜謐」:貪求那個地方清靜。因為你太貪清靜,也就會生出一種魔。人修道,無論什麼也不要貪——好的也不貪,壞的也不貪——你就平常心是道,要平平常常的,不要生一種貪心,你貪什麼都是不對的。

爾時天魔。候得其便。飛精附人。口說經法。

「爾時天魔」:當爾之時,這個天上的魔王,「候得其便」:等著有了機會,就「飛精附人」:派一個魔鬼——魔王的眷屬,附到其他人的身上,就來「口說經法」:給他講經說法。

其人本不覺知魔著。亦言自得無上涅槃。來彼求陰善男子處。敷座說法。令其聽人。各知本業。或於其處。語一人言。汝今未死。已作畜生。敕使一人。於後蹋尾。頓令其人。起不能得。於是一眾。傾心欽伏。有人起心。已知其肇。佛律儀外。重加精苦。誹謗比丘。罵詈徒眾。訐露人事。不避譏嫌。口中好言。未然禍福。及至其時。毫髮無失。

「其人本不覺知魔著」:被魔所附的這個人,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著魔了。「亦言自得無上涅槃」:他也這樣講,總而言之,魔王都說自己得了無上涅槃。由什麼地方你可以證明出來他是魔呢?魔多數是自己讚歎自己的,「你知不知道我呀?我現在已經得到涅槃的果位了,我現在證到初果了,我現在得到四果了,我現在就是菩薩了,你認識不認識啊?」一說這話的人,你不用問,這就是魔!

若是佛,他不會說:「啊!我就是佛,你快來給我叩頭啊,你若不給我叩頭,那你就當面錯過、交臂失之。嘿!我這個佛,你都不給我叩頭,你真是愚癡得很哪!」他這樣,自己稱自己是佛,自己稱自己又是菩薩,自己稱自己又是阿羅漢。若這樣一講,那就是魔了。你不用問,不問可知,這是魔鬼講話!佛也不自己說我就是佛。

菩薩現在到世界上來,他也不自己說自己是菩薩。就算旁人叫他菩薩,他自己都不會承認的。就算他是佛,旁人說:「喔!你是佛了,我知道你是佛了。」他自己也不承認的;不要說佛菩薩,就算你說他開悟了,他都不承認的。真正開悟的人,他不會承認自己開悟的。

他若說:「喔!我是開悟了。」你不要聽他的,為什麼呢?那簡直的,連個狗都不如!所以你不要聽他盡吹,盡自己捧自己,不要聽那個。

你為什麼要聽經呢?聽經你就有照妖鏡了,這個妖魔鬼怪他一現形,你就知道了。你若不明白佛法,喔!他說什麼,你不知道,你就被他騙了。

「來彼求陰善男子處」:這個被魔鬼附著身上的人,來到貪求陰謐這個善男子的地方。【註二四】【註二五】

「敷座說法」:也是搭上個法座說法,「令其聽人,各知本業」:令所聽的人,每一個當時就覺得好像作夢似的,「啊!我前生是幹什麼的?喔,是給人看家的狗。」那個說我前生就是貓,那個說我前生就是雞,那個說原來我前生就是牛。啊!都不是人了。

「或於其處」:或者在什麼地方,「語一人言」:好像這個魔鬼就告訴一個人說,說什麼呢?「汝今未死已作畜生」:你前生是個畜生,是隻狗。你今生沒有死呢,已經又做狗了,又做畜生了。你不相信?

「敕使一人,於後蹋尾」:叫一個人說:「我講話他不相信,你在後邊踩著他的尾巴,看看他能起來不能起來?」於是乎那個人就用腳往地下一踩,啊!說踩他的尾巴。「頓令其人起不能得」:你說這個神通大不大?他說這個人有個尾巴,叫人一踩,這個人果然就站不起來。不能起來了,所以他不信都要信了。「喔!他說我是畜生,現在真有尾巴了!要不然怎麼他踩著,我就起不來身呢?」

「於是一眾,傾心欽伏」:於是大家一看,「喔!這真靈!你看,這個人沒死,他就知道他做畜生了。啊!這真是佛,這真是菩薩,這真是佛菩薩囉!」其實被鬼騙了,你還不知道呢!見了鬼,見了魔王,你當他是菩薩了,這真是顛倒眾生。這所有聽他講的人,都傾心欽伏。

「有人起心,已知其肇」: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,就想:「啊,怎麼這個樣?不會有這個道理吧?」心裏這麼生一種懷疑心,這個魔鬼就知道了,說:「喂!你現在不相信我講的啊?」已知其肇,就是知道他那個開始了,知道他心裏講什麼。所以這些個人一看:「哦!這真是菩薩,我心裏沒講出來的話,他都知道。哦!我生這麼一個念頭、一個懷疑的念頭,他就給我說出來了,啊!這不得了,以後再不能不信了!」連不信的這個人也信了。就怎麼樣呀?

「佛律儀外,重加精苦」:在這個佛的律儀以外,他說佛的戒律不夠,我現在給你們再立一個新戒律。我要教你們做一個新佛!我創一個新佛教,以前那是舊的,沒有用了。現在科學時代,什麼事情都要維新改良,原子時代那個舊腦筋用不著了,舊佛教也不應該用了。他把佛教都改了,所以又可以做長老,又可以做這個什麼比丘,什麼都可以了。【註二六】

他「誹謗比丘」:他說,「比丘?什麼叫比丘啊?比什麼丘啊?」就這麼樣。又說:「你說他是個比丘,我說他是個泥鰍。」

他「罵詈徒眾」:他隨便罵徒弟,你是個狗,你是個貓,或者你是個老鼠,或者你是個豬,就罵這個徒弟。這個徒弟一聽,啊!這是菩薩罵我,也承認了。啊!你說我是豬,就是豬;說我是狗,就是狗;說我是貓,就是貓,所以也不敢駁嘴了。你說這個真是!這個魔王的力量,你說多大!把人都迷得,他說什麼都相信。

「訐露人事」:就是揭露人的私事,怎麼樣的私事呀?譬如,這個男女做不正當的事情了,他就:「嘿!你同某一個男人在什麼什麼地方,幹什麼什麼來著啊?」

這個女的想:「這他怎麼知道的啊?」

他把她這麼公開:他們兩個是最不好的人,最壞的人,在什麼地方,又做一個不正當的事情,見不得人的事情。你問問她,她不敢不承認的。這兩個人果然有這麼個事情,也不敢不承認。

那麼這表現什麼呢?表現他有神通,表現他什麼事情都知道。所以揭露人事,就是揭露人私,揭露人的祕密。「不避譏嫌」:也不怕人來譏諷,有嫌疑。

「口中好言未然禍福」:口中他常常歡喜說什麼呢?嘿,你小心哪!明天你會不好的,或者會有人給你下毒藥,你吃東西小心一點,你若不小心,就會被人毒死你。就講這個未然的禍福。或者講禍,或者講福,「及至其時,毫髮無失」:等到那個時候呢,絲毫無失,絲毫都不錯,果然應驗,靈得不得了。你看,你敢不相信?嘿!這個魔王,比菩薩厲害得多。

此大力鬼。年老成魔。惱亂是人。厭足心生。去彼人體。弟子與師。俱陷王難。汝當先覺。不入輪迴。迷惑不知。墮無間獄。

「此大力鬼」:這個鬼就叫大力鬼。「年老成魔」:這個鬼,年老成魔了;人若不修德,年老就成賊了。我不是講過嗎?中國人有這麼一句話,說「老而不死是為賊」,人年老了,他經驗得多了,也就會作怪;鬼年老了,就成魔了。「惱亂是人」:他就妒忌人家修道,要去破壞人的定力。「厭足心生,去彼人體」:久而久之,這個魔也生厭足心了,就把他附的這個人撇去。

「弟子與師俱陷王難」:這個弟子與師俱陷王難了,也就是等於同落地獄一樣的。以前我不是說過:

懵懂傳懵懂,
一傳兩不懂;
師父下地獄,
徒弟往裏拱。

也就是這個道理。因為他沒有遇到明白的師父,所以就糊裏八塗的。他師父跑到地獄去了,這個徒弟一看,師父在前邊走,他就在後邊跟著囉!跟到地獄裏的時候,這師父一回頭,說:「嘿!你幹什麼也來了?」

這徒弟就說:「我看你來了,當然我也要跟著你來嘛!」

這個師父說:「哎呀!這不是個好地方,你不應該來呀!」

「那你先來了,我怎麼可以不來呢?我是跟你學的嘛!所以你到什麼地方,我也應該到什麼地方。」

這個師父想:「啊!自己下了地獄,結果把徒弟也帶來墮地獄了,真是對不起!very sorry!」

「汝當先覺,不入輪迴,迷惑不知」,「墮無間獄」:墮無間地獄了。

又善男子。受陰虛妙。不遭邪慮。圓定發明。三摩地中。心愛知見。勤苦研尋。貪求宿命。

「又善男子」:又有這種修定的善男子,「受陰虛妙,不遭邪慮,圓定發明」,「三摩地中」:在這個定裏邊,「心愛知見,勤苦研尋,貪求宿命」:心裏邊想要知道多一點事情,想要得到宿命。他非常地用功,勤儉精進,也不怕苦。他那麼研尋,要怎麼樣呢?想要知道宿命。

爾時天魔。候得其便。飛精附人。口說經法。其人殊不覺知魔著。亦言自得無上涅槃。來彼求知善男子處。敷座說法。

「爾時天魔」:當爾之時,這個天上的魔,又「候得其便,飛精附人,口說經法」。「其人殊不覺知魔著」:其人也不知道自己著魔了。「亦言自得無上涅槃,來彼求知善男子處,敷座說法」。

是人無端。於說法處。得大寶珠。其魔或時。化為畜生。口銜其珠。及雜珍寶。簡策符牘。諸奇異物。先授彼人。後著其體。或誘聽人。藏於地下。有明月珠。照耀其處。是諸聽者。得未曾有。多食藥草。不餐嘉饌。或時日餐。一麻一麥。其形肥充。魔力持故。誹謗比丘。罵詈徒眾。不避譏嫌。

「是人無端」:這個人無緣無故,就無端端地「於說法處,得大寶珠」:在說法的地方,就得到一個大寶珠,或者鑽石,或者什麼如意珠之類的。「其魔或時」:這個魔或者有的時候,「化為畜生」:這個說法的,他自己變成畜生了,他說這個菩薩什麼都變的。「口銜其珠及雜珍寶」:他變成畜生,用口叼著珠子,或其他的珍寶;「簡策符牘」:或者這個書簡、策類,或者符。

這符,是古來有一種若合符節,用竹子分成兩邊,都一樣的,在中間連著寫字。等到用的時候,兩個合起來一對,若對上了,這就是真的;若對不上,就是假的。或者畫符,這鬼畫符,就是拿來降魔捉鬼、降妖捉怪的符。牘,也是一種書牘之類的。

「諸奇異物」:都是很奇怪的、很值錢的東西,「先授彼人」:他先就給這個人,「後著其體」:然後又自己著到這個人身體上。

「或誘聽人」:或者他教這個聽的人,「藏於地下」:說把這個珠子藏到地下,「有明月珠,照耀其處」:就有一個好像明月這麼個珠子,照得這個地方放光。「是諸聽者,得未曾有」:這一切聽他說法的人,說:「哦!這真是真的,這個不會是魔了。」他明明是魔,這一些個聽法的人說他不會是魔。

「多食藥草,不餐嘉饌」:這個魔常常吃藥草,不吃飯,不吃好的東西,就吃藥。吃什麼藥啊?或者人蔘,或者最補的藥品。我在香港遇到一個人,他說他不吃飯,幫著人家或者求壽,或者求子,或者求福,或者求什麼......。在人家裏一住,就說他不吃飯,其實他吃什麼呢?吃核桃。核桃裏邊有仁,是補腦的,你吃了它,腦筋就很好。這個東西吃很少就不餓了。比如你吃這麼一碗飯,這個東西,吃半碗就飽了,它很多油的。或者松子之類的,總而言之,他吃這些個最有營養的東西。

「或時日餐一麻一麥」:或者有的時候,一天就吃一粒麻、一粒麥。「其形肥充」:他還很胖的,胖得比那個肥豬都胖,為什麼呢?「魔力持故」:這個魔的力量攝持的緣故。【註二七】

「誹謗比丘」:他專門罵和尚,專門罵出家人,「出家人!出什麼家啊?哼!一點都不修道。出家呢!出家人不貪財?越多越好!」他這麼誹謗出家人。

又對人說:「你信他幹什麼?他也是個人嘛!你真是這個啊,stupid——愚蠢到極點了!」人若信比丘,他說人愚蠢到極點了。「罵詈徒眾」:也罵他自己的徒弟,或者什麼都罵,不一定就是畜生,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都罵。「不避譏嫌」:他也不怕譏嫌。

口中好言。他方寶藏。十方賢聖。潛匿之處。隨其後者。往往見有。奇異之人。

「口中好言」:他口裏頭歡喜說什麼呢?「他方寶藏」:「啊!什麼地方有很多的寶貝,很多的金銀財寶,你想不想要啊?」就這麼妖言惑眾。說「十方賢聖潛匿之處」:或者是佛,或者是菩薩,他在什麼地方修行,你都不知道。

「隨其後者,往往見有奇異之人」:在他後邊的人,往往就看見,或者是放光,或者是怎麼樣子。總而言之,非常古怪的。

此名山林。土地城隍。川嶽鬼神。年老成魔。或有宣婬。破佛戒律。與承事者。潛行五欲。或有精進。純食草木。無定行事。惱亂是人。厭足心生。去彼人體。弟子與師。俱陷王難。

「此名山林、土地城隍、川嶽鬼神」:這個是什麼呢?這是或者在山上樹林子裏邊,或者是土地,或者是土地鬼、城隍神,或者是川嶽的鬼神。「年老成魔」:他也時間久了,變成魔了。

「或有宣婬,破佛戒律」:他都是有一種婬欲的心,破壞佛的戒律。「與承事者」:和他在一起的這個人「潛行五欲」。什麼叫五欲呢?就是財、色、名、食、睡,這人間的五欲。

「或有精進」:或者有的也好像很精進似的,「純食草木,無定行事」:單單吃草、吃木。他不打坐、不修行,單行這個無益的苦行。

「惱亂是人」:他令這個修道的人,不修行。「厭足心生」:他厭足的時候,生了一種厭足心,就「去彼人體,弟子與師俱陷王難」。

汝當先覺。不入輪迴。迷惑不知。墮無間獄。

「汝當先覺」:你應該先先覺悟,不入這個魔的圈套,「不入輪迴」:不入魔的這個輪迴裏頭去。

「迷惑不知」:如果你迷惑不知的話,「墮無間獄」:墮落無間地獄。

又善男子。受陰虛妙。不遭邪慮。圓定發明。三摩地中。心愛神通。種種變化。研究化元。貪取神力。

「又善男子」:又有一種修道習定的善男子,「受陰虛妙,不遭邪慮,圓定發明,三摩地中」,「心愛神通」:他心裏又打了一種妄想,打妄想幹什麼呢?想要得到這個大神通吧!

「種種變化」:現空中十八變,身上出水,身下出火;身下出水,身上出火,好像羅漢在空中有十八變,他也想這個神通。「研究化元」:研究變化的本元這個道理。「貪取神力」:他貪求這神通的力量。【註二八】

爾時天魔。候得其便。飛精附人。口說經法。

「爾時天魔」:當爾之時,這個天魔,「候得其便」:就在那兒等著、等著,等著有了機會了,就「飛精附人」,「口說經法」:這個人口裏講說經法。

其人誠不覺知魔著。亦言自得無上涅槃。來彼求通善男子處。敷座說法。是人或復。手執火光。手撮其光。分於所聽四眾頭上。是諸聽人。頂上火光。皆長數尺。亦無熱性。曾不焚燒。或水上行。如履平地。或於空中。安坐不動。或入瓶內。或處囊中。越牖透垣。曾無障礙。惟於刀兵。不得自在。自言是佛。身著白衣。受比丘禮。誹謗禪律。罵詈徒眾。訐露人事。不避譏嫌。

「其人誠不覺知魔著」:也不知道有魔著到他身上了。「亦言自得無上涅槃」:也說自己得到這無上涅槃了,得到涅槃的妙果了。「來彼求通善男子處」:來到求神通這個善男子的地方。「敷座說法」:也給他說法。

「是人或復」:魔附的這個人,「手執火光」:或者手裏拿著這火光,「手撮其光」:一隻手拿著火光,一隻手又把這火光,這麼抓起來,放到旁人的頭上。「分於所聽四眾頭上」:放到四眾的頭上,一個人頭上放一堆火。

「是諸聽人」:這所有聽的人,「頂上火光皆長數尺」:這個「長」字,也可以讀如「腸」音,也可以讀如「掌」音。長了有數尺;也可以說長了,長起來數尺。他放那兒的時候,就是這麼一把火,放到這個人的頭上了,它就一點一點長,長起來好幾尺長。「亦無熱性」:也沒有熱的性質,「曾不焚燒」:也不再往旁的地方去焚燒。

「或水上行,如履平地」:魔所著的這個人,或者在水上走路,就好像在平地上一樣。「或於空中」:或者在空中行走。或「安坐不動」:空中本來是無所著的虛空,他坐到虛空裏邊。「或入瓶內」:或者他自己鑽到瓶子裏頭去。「或處囊中」:或者鑽到一個口袋裏頭去。「越牖透垣」:你這窗門關著不是嗎?他可以窗門不開,隨便就出去,透牆到外邊。「曾無障礙」:一點障礙都沒有。

「惟於刀兵」:他就怕什麼呢?就怕刀鎗刺他。因為什麼怕呢?他因為還有形質,他有一個形質的障礙。雖然他有五通,但是他也怕刀來割他。「不得自在」:那麼刀剁他、鎗刺他,他就不能得到自在,就是他還怕刀來砍他、鎗來刺他。

「自言是佛」:他自己說他就是佛了。「身著白衣,受比丘禮」:身上不穿出家人的衣服,穿在家人的衣服,受出家人來叩拜。「誹謗禪律」:他說這個禪和律,都不對的,都沒有用的。「罵詈徒眾」:他罵自己的徒眾,「訐露人事」:也是把人的祕密給揭穿了,「不避譏嫌」:他也不怕人家譏諷,也不避嫌疑。

口中常說。神通自在。或復令人。旁見佛土。鬼力惑人。非有真實。讚歎行婬。不毀麤行。將諸猥媟。以為傳法。

「口中常說,神通自在」:說種種的神通,「或復令人,旁見佛土」:或者他教人見著十方的佛土。「鬼力惑人」:因為他有一種鬼的魔力來迷惑人,「非有真實」:不是有真實的功夫,不是有真正修行的功夫。

「讚歎行婬」:他所最讚歎的就是婬欲,他說這真是最妙了,這就是菩提涅槃的根本。「不毀麤行」:他說這種行為不要緊的,不要守戒律。「將諸猥媟」:將這一切不清淨的事情,「以為傳法」:做為他傳法的一種用途。

此名天地大力山精。海精風精。河精土精。一切草木。積劫精魅。或復龍魅。或壽終仙。再活為魅。或仙期終。計年應死。其形不化。他怪所附。年老成魔。惱亂是人。厭足心生。去彼人體。弟子與師。多陷王難。

「此名天地大力、山精、海精、風精、河精、土精」:這個名字就叫天地的大力鬼神,或者山上的精靈,或者海裏的精靈,或者風裏頭的精靈,或者河裏頭的精靈,或者土裏頭的精靈,「一切草木」等,「積劫精魅」:積著很多劫的這種老妖怪。

「或復龍魅」:或者是龍的這種怪物,「或壽終仙」:或者這修仙的,他或者修一千年、兩千年、三千年、五千年。壽命終了,「再活為魅」:他再活起來,就成了一種魔魅。

「或仙期終」:或者這個仙的期限終了了,「計年應死」:算計算計他到這個年應該死了,可是他死了,「其形不化」:他那個身形不變換,「他怪所附」:其他的怪物又來附到他身上。

「年老成魔」:這也是年紀老就變成魔鬼了,「惱亂是人」:來惱亂這個人的定力。「厭足心生」:時間久了,他厭足心生出來了,「去彼人體」:離開這個人的身體。「弟子與師多陷王難」:魔在的時候,這個人就好像很有威神似的,等這個魔一走,這時候徒弟和師父,就都被國家的王法所限制、制裁了。

汝當先覺。不入輪迴。迷惑不知。墮無間獄。

「汝當先覺」:阿難哪!你應該先先地覺悟,「不入輪迴」:不入這個魔的圈套,到魔這個輪迴裏邊去。「迷惑不知」:如果你迷惑不知道,即「墮無間獄」:就會墮落無間地獄裏了。

又善男子。受陰虛妙。不遭邪慮。圓定發明。三摩地中。心愛入滅。研究化性。貪求深空。

「又善男子,受陰虛妙,不遭邪慮,圓定發明」,「三摩地中」:在這個三摩地裏頭,「心愛入滅」:就生出一種愛好入滅的心理,「研究化性」:研究自有化無、自無化有,這種變化的情形,「貪求深空」:他貪圖一個深的空理。

爾時天魔。候得其便。飛精附人。口說經法。

「爾時天魔,候得其便」:當爾之時,這個天魔就等著你,一有機會,於是乎就「飛精附人」,「口說經法」:口說這個經法。

其人終不覺知魔著。亦言自得無上涅槃。來彼求空善男子處。敷座說法。於大眾內。其形忽空。眾無所見。還從虛空。突然而出。存沒自在。或現其身。洞如琉璃。或垂手足。作旃檀氣。或大小便。如厚石蜜。誹毀戒律。輕賤出家。

「其人終不覺知魔著」:被魔所附的這個人,自己也不知道有天魔來著他的身,「亦言自得無上涅槃」:他也是這麼說,說什麼呢?說:喔!他已經得到無上涅槃的妙果了。

「來彼求空善男子處」:來到這個求深空、求滅的這個人的地方,「敷座說法」。

「於大眾內,其形忽空」:在大眾中,被魔所著的這個人,因為有魔的神通,忽然間,他這個身體沒有了。他在這兒說說法,你就看不見他了!變成一個人空、法空!啊,人也沒有了,法也沒有了。「眾無所見」:大家都看不見他了。

「還從虛空」:等了一等,大約幾分鐘之後,喔!他又從這個虛空「突然而出」:又出來了。「存沒自在」:他願意存在就存在,願意沒有就沒有。存在和沒有,都是自在的,都是隨他自己意的。

「或現其身洞如琉璃」:或者把他這個身,現得像琉璃那麼樣地透明,裏邊也可以看到外邊,外邊也可以看到裏邊。「或垂手足作栴檀氣」:或者他把手往下一垂,就有栴檀香氣放出來。「或大小便如厚石蜜」:或者他大便,或者他小便,就好像那個非常濃厚的冰糖那麼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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