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11月26日 星期五

印光大師

 復吳希真居士書一
念佛一法,約有四種,所謂:持名、觀像、觀想、實相。就四法中,唯持名一法、攝機最普,下手最易,不致或起魔事。
  蓮池大師曰:[不論男女、僧俗、貴賤、賢愚,無有一人不堪念佛],是謂[攝機最普]。只此一句[阿彌陀佛],三歲孩童也會念,是謂[下手最易]。且[下手易而成功高,用力少而得效速],何樂而不為?
  至於[魔事],省庵大師著有[念佛著魔辯],茲敬錄出,以供參考:或問省庵曰:[參禪一門,全仗己力,故每多魔事;念佛則仗他力。故承佛護念,魔事不生。有諸?否乎?]省庵曰:[唯唯,否否。夫參禪、念佛,論其難易,固有自力、他力之分;若論魔事,二俱不免。]或者曰:[敢問:何謂也?] 曰:[魔事之來,其由有三:一者教理不明,二者不遇善友,三者自不覺察,今夫人適千里之路,苟不按輿圖,又不逢引導,復不識前路通塞,莽莽然而進,吾知其難免於錯誤之患矣!
參禪、念佛,譬如行路。經教如輿圖,善友如引導,覺察之心如識路通塞。雖兩條塗路夷險不同,俱不免錯誤之患。參禪且置。
只如念佛:或有厭平坦而好奇特者,或有捨直載而求紆曲者。或兩路兼行,兩路俱失者,或以途中為家舍、平地為高山者:如是錯誤,不可勝舉!皆教理未明之過也。
念佛一門,極圓、極頓,至易、至難,只如彌陀經中[一心不亂]四字,淺言之:愚夫愚婦皆可為;深言之,大聖大賢終不能過。今初心行人,或暫得輕安,自謂已得事一心者;初開淺解,復自謂得理一心者;或粗念不生,細念猶生者;或勇猛過分,精進倍常,不知心外無佛,速求取證,不達善巧方便,急欲捨身,魔鬼因之遂入其體,為風(瘋)、為狂,都不覺知;此善友不遇之過也。夫眾生生死,以我見為本;我見不除,修行無益。然我見之生,根深蒂固,其萌芽發幹,無處不有。是故,見地高,則我見俱高;工夫進、則我見亦進。若不時時檢點,刻刻提撕,則念念發生,心心增長,隨逐行人,雖死不離。是故,學人,心不虛,則自不覺察;不覺察故,我見增長,少有所得,則生憍慢,譏嫌同學,誹謗行人,雖有修行,終成魔事。此自不覺察之過也。]
或曰:[參禪須近明師;若無明師,須看經教。念佛祇貴深信力行;既能深信力行,則決定往生。何藉善友經教?]省庵曰:[是何言歟!世間小技,尚不可無師,況念佛為出生死要門,若無善友經教,從何開發?誰為引導?觀經下三品,皆是臨終善友開發,故得往生;其上、中品,則不必言矣。須知:從凡至聖,由易至難,莫不以善友、經教為根本。汝不因經教,何由而知淨土法門,而生信向耶?]
或曰:[若因經教而知念佛,則彌陀一經足矣,奚以多為?] 曰:[上根則可;中下根人,須徧閱淨土諸書,備識信行原三差別之相;加之善友警策,內以虛心覺照,庶幾免於魔事。而後念佛之功可日進焉。否則,不為魔事,終成增上慢人;一念不覺,遂成淪隧,其禍,可勝言哉?] 或曰:[行人心既念佛,佛豈不垂護念?如其護念,魔事何從?] 省庵曰:[念佛人,果得一心不亂,則佛護念不虛,如其未得一心,或有以輕安為禪定,淺解為深悟者,隨有所得,生增上慢;此則自取過愆,非如來咎。是故吾言:善友、經教、覺察之心,三者缺一不可;而覺察之心,尤為最要,不可須臾暫離,若一念不覺,則一念顛到;念念不覺,則念念顛倒;顛倒既起,魔事興焉。畢世工夫,一朝唐喪,可不畏歟?淨土文雲:【身無病苦,心不顛倒】。當知:身無病苦,則求在於佛;心不顛倒,則求在於我。在於佛者,非我敢必;在於我者,安可不自勉焉?設使臨終一念顛倒,非唯九品不生,抑亦三塗難免,佛雖大慈,救我不得,奈何?奈何!是故修淨業人,不可一念遠離善友,亦不可一念生顛倒心也。]
此文見[省庵大師語錄]上卷。文中[念佛],應包括觀想、持名。就是持名念佛,如果教理不明,不遇善友,不知覺照(不懂教理,焉能覺察?)亦難免魔事。  印祖所謂[不致或起魔事],應是明理行人---最起碼也得了知念佛要義,粗知淨土三經才行。
  然則[臨終佛現,寧保非魔]?蕅祖曰:[念佛見佛,已是相應,況臨終非致魔時,何須疑慮?](阿彌陀經要解)
如欲作觀,必須熟讀觀經,深知[是心作佛,是心是佛]及心淨佛現,境非外來,唯心所現,不生取著;既不取著,則境益深妙,心益精一。能如是,則觀想之益,殊非小小。
經雲:[諸佛如來是法界身,入一切眾生心想中,是故眾生心想佛時,是心即是三十二相,八十隨形好,是心作佛,,是心是佛,諸佛正徧知海,從心想生] 又雲:[作是觀者,除無量億劫生死之罪;於現身中,得念佛三昧],故雲:[觀想之益,殊非小小]
如觀境不熟,理路不清,以躁妄心,急欲境現,此則全體是妄,與佛與心皆不相應,即伏魔胎,因茲妄欲見境,心益躁妄,必致惹起多生怨家,現作境界,即最初因地不真,何能知其魔業所現?遂大生歡喜,情不自安,則魔即附體,喪心病狂,縱令活佛現身救度,亦末如之何矣!
  經雲:[……忽然自有無限喜生;心中歡悅,不能自止。此名輕安,無慧自禁,悟則無咎,非為聖證。若作聖解,則有一分好喜樂魔,入其心腑,見人則笑;於衢路傍,自歌自舞。自謂已得無礙解脫;失於正受,當從淪墜。](大佛頂首楞嚴經九)
須自量根性,勿唯圖高勝,以致求益反損也。
  [魔附體][喪心病狂],其損大矣!可不慎乎?
善導和尚雲:[末法眾生,神識飛颺,心粗境細,觀難成就,是以大聖悲憐,特勸專持名號;以稱名易故,相續即生],誠恐或有不善用心,致入魔境也,宜自詳審。
問:何故不令作觀,直遣專稱名號?
答:眾生障重,境細心粗,識颺神飛,觀難成就,是以大聖悲憐,直勸專稱名字;正由稱名易故,相續即生。若能念念相續,畢命為期者,十即十生,百即百生。何以故?無外雜緣,得正念故;與佛本原相應故;不違教故;順佛語故。若捨專念,修雜業者,百中希得一二,千中希得三四。何以故?由雜緣亂動,失正念故;與佛本原不相應故;與教相違故;不順佛語故;繫念不相續故;心不相續念報佛恩故;雖作業行,常與名利相應故;樂近雜緣,自障障他往生正行故。原一切人等,善自思惟,行住坐臥,必須厲心克己,晝夜莫廢;前念命終,後念即生,永受無為法樂,乃至成佛,豈不快哉!(念佛法要卷----善導大師淨業專雜二修說)  
 又志誠懇切,亦消除躁妄魔境之一妙法也,宜竭盡心力以行之,則幸甚。
  誠懇非但能除魔境,且能滅罪增福,讀文鈔中[與徐福賢女士書]可知(見四五六頁---誠敬義見四六一頁)。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  複吳希真居士書二
---節錄要點,不抄全文。
觀想一法,非理路明白,觀境熟悉,無躁妄欲速之心,有鎮定不移之志者,則損多益少。
  理路明白,觀境熟悉,無躁妄欲速之心,有鎮定不移之志,才能修觀。
實相念佛,乃一代時教,一切法門,通途妙行;如台宗止觀,禪宗參究向上等,皆是;所謂[念自性天真佛]也。
  是謂[念自佛]
楞嚴一經,實為念實相佛之最切要法;然又為持名念佛、決志求生極樂,無上大教。
  蕅益大師佛頂文句所明[念自佛、念他佛,雙念自他佛]中,正說明此義。
何以言之?最初徵心辯見,唯恐以妄為真,錯認消息。迨其悟後,則示以陰、入、界、大皆如來藏妙真如性,乃知法法頭頭,咸屬實相;既悟實相,則覓陰入界大之相,了無所得,而亦不妨陰入界大行布羅列。所示二十五園通,除勢至園通,正屬持名,兼餘三種念佛之外,餘者總為念實相佛法門。以至七趣因果,四聖陛位,五陰魔境,無非顯示於實相理,順背、迷悟之所以耳。
  此經要義,請參閱文鈔中[複海曙師書]讀文鈔記七十八~—八十四頁。茲錄佛頂文句釋勢至六根念佛園通明三種念佛之義:[今雲都攝六根,其境則通。依此六根,而修念佛三昧,複有三種不同:一者、惟念自佛,二者、惟念他佛,三者、自他俱念。
若惟念自佛,則與二十四種圓通是同,惟須一重能所,所謂:以六根為所觀,以妙觀察智相應心品為能觀,如央掘經雲……此則該攝一切諸教、一切禪宗直指法門,罄無不盡也。
若惟念他佛,則與二十四種圓通有別,須知兩重能所,所謂:妙觀察智為能觀、六根為所觀;六根為能念,諸佛果德為所念;由第六識夾持六根,專注佛境,俾眼所見、無非佛色,耳所聞,無非佛聲,鼻所齅,無非佛香,舌所宣、無非佛號,身所對、無非佛境,意所緣、無非佛法。此則該攝彌陀、藥師、上生等經,及蓮社事想法門,罄無不盡也。
  若自他俱念,則與二十四聖圓通,同而複別,先須開圓頓解,了知心、佛、眾生三無差別,自他本自不二,乃托他佛以顯本性,故應佛顯,知本性明,讬外義成,惟心觀立。此則開圓解處與諸聖同。托他佛處與諸聖異。十六觀經所謂[勝異方便],此經所謂[不假方便,自得心開];由其方便最為勝異,故更不假餘方便也]。(大佛頂首楞嚴經文句卷五)
         
         複吳希真成士書三
今之人,每以世智辯聰之資,研究佛學,稍知義路,便謂親得,從茲自高位置,藐視古今,且莫說現今之人,不入耳目,即千數百年之高僧,多有古佛再來,或法身菩薩示現者,彼皆以為庸常,不足為法,未得謂得,未證謂證。聽其言,高出九天之上,察其心,卑入九地之下!如是習染,切宜痛除,否則如貯醍醐於毒器中,便能殺人。
  今時此風尤盛---盡在不言中!
            
         與陸稼軒居士書
明寫經事,從略。
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 復劉智空居士書
   以大聲念佛,致中氣虛極,是不善用心之故,書中開示其義。


          復周智茂居士書
  居士姓周名木,皈依法名智茂。
將一句彌陀,當做本命元辰,其居心行事,須要以諸惡莫作、眾善奉行之宗旨合。倘有餘力,諸大乘經,不妨隨意受持讀誦。當以志心受持為本;且勿急欲洞徹其義為事。
 若能如是,才合觀經三福之淨業正因。
大通家做不到,淨土法門又信不及,則兩頭落空,今生稍修點功德,來生必定生於富貴家,汝試細思之,富貴人,有幾個不造業的?今日之國運危岌,民不聊生,皆是一班無智慧修行人之來生福報所搗亂而成者!
  富貴人,有幾個不造業的?試細思之,再細思之!
佛說經咒甚多,誰能一一遍持?古人擇其要者列為日課:早則楞嚴、大悲、十小咒、心經,念畢,則念佛若干聲,回向淨土;晚則彌陀經、大懺悔、蒙山、念佛回向,今叢林皆圖省工夫,早則只念楞嚴咒、心經,晚則單日念彌陀經、蒙山,雙日念大懺悔、蒙山。
  可見叢林晚課[單日彌陀雙日佛(八十八佛)]的習慣,由來己久。
在家居士,功課亦可照禪門朝暮功課做,亦可隨自意立,如早晚專念彌陀經、往生咒、念佛。或早則專念大悲咒、念佛,晚則念彌陀經、往生咒、念佛。或有持金剛經者亦可。然無論誦何經、持何咒,皆須念佛若干聲回向,方合修淨業宗旨。
在家學佛的功課該怎麼做?這段開示,甚為清楚而明白。
汝是甚麼根性,要做法法皆通之大通家?
   做人要有[自知]之明,好好審察自己:是其麼根性?能做大通家,有此根性,不妨[當仁不讓];否則就得乖乖地,老實念佛。
已往之罪,雖極深重,但能志心懺悔,改往修來,以正知見,修習淨業,自利利他,而為志事,則罪障霧消,性天開朗。故經雲:世間有二健兒:一者、自不作罪、二者、作已能悔。[]之一事,要從心起;心不真悔,說之無益。譬如讀方而不服藥,決無癒病之望。倘能依方服藥,自可病癒身安。所患者,立志不堅,一暴十寒,則徒有虛名。毫無實益矣。
   今時有做拜懺法會---如拜梁皇懺、大悲懺等---者,不知是否能符經旨、祖意?
   經雲的[],是大般涅槃經。

            複某居士書
    [易經][聖人觀象立法,示人以明明德親民之道,非徒只為蔔吉凶]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    複黃智海居士書
  黃智海,即黃慶瀾(涵之)。民國十一年,著[初機淨業指南],印祖作序流通。
五旬外人,兼以事務多端,只好專修淨業。若泛泛然研究,或恐經論不能大通,淨業反成副事。
  讀這段文,感慨良多!年五旬時,讀此以作自警,要好好修淨業。曾幾何時,卻又忘記,終日[ 入海算沙]。而今六十又過於五,仍在[]中打滾,難道不怕無常吞麼?
性、心、意之分別:心多約體而言;意即念慮,乃心之用;性則約心體之不變動者為論。若泛言之:心性皆可通稱,而意則必指其念慮而已。然心有真心妄心,言約體者,乃指真心,妄心亦屬念慮,乃心體上之妄念耳。
  次明天台四教,令看教觀綱宗。
  次明周德廣,念佛坐逝,無悲戀之情,有悅意之色。
  顯陰之死,不如愚夫愚婦。
祈專志淨宗,勿被密宗[理身成佛]之語所動。現身成佛,乃理性,非事實。若認做事實,則西藏、東洋之佛,不勝其多。且勿說平民,即班禪之心行作為,佛氣尚無,況說成佛乎?
  雲何[佛氣尚無]?請讀文鈔自知,不想寫了。
未證無生法忍,不宜學菩薩之捨頭目髓腦等。以自力不足,不堪忍受,若自若他俱無所益。凡夫須按凡夫能行者之,則可矣。
  做不到的,不可勉強。
         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 復潘對鳧居士書   
   
 從略。
 與聶雲台居士書      
  聶雲台居士:湖南衡山人。號共傑,法名慧傑。清末提倡科學,自譯赫氏無線電學,創辦恒豐紗廠,與張季直發展紡織事業。居士初信基督教,與伍廷芳博士游普陀山后,即不食肉類。後因其妻亡故,深感人世無常,遂廣覽佛書,潛心大藏。民國十三年,皈依三寶,後依  印祖受五戒。居士自奉甚儉,曾將積蓄全部損出賑災。其著作,多以佛教因果感應事蹟與輪廻故事啟迪世人,所編之觀世音經咒靈感彙編、地藏菩薩靈感近聞錄、保富法,均流通極廣,滬上之上流社會受其感化者甚眾。卒於民國四十二年,壽八十五。
因果之道,至深至遠,彼以因果為權漸小乘者,皆道聼塗説之流也。光常曰:因果者,世出世間聖人平治天下,度脫眾生之大權也。當今之世,若不提倡因果報應,雖佛菩薩聖賢俱出於世,亦末如之何矣!
  法苑雲:[有形則影現,有聲則回應;未見形存而影亡,聲續而響乖。善惡相報,理路皎然。](法苑珠林七0)涅槃經曰:[善惡之報,如影隨形;三世因果,迴圈不失]。此理甚微,唯佛能徹。故深且遠。
又曰:善教兒女,為治平之本;而教女尤要。又曰:治國平天下之權,女人家操得一大半,以世少賢人,由於世少賢女;有賢女,則有賢妻賢母矣;有賢妻賢母,則其夫其子女之不賢者,蓋亦鮮矣。彼學堂提倡男女平權,直是不知世務!須知:男有男之權,女有女之權,相夫教子,乃女人之天職,其權極大。不於此講究,令女子參政等為平權,直是不識皁白者之亂統也!
  當今之世的人們,多數隻喜歡[柴契爾]型、[艾奎諾]型的女權,如果印祖還在世,恐怕不只[不知世務][不識皁白]而已,真不知要用何種句語來形容了!
       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 復喬智如居士書
兒女雖小,萬不可任性憍慣,必須對彼常說因果報應,使彼心中常存畏懼,自然不至將來作傷天損德之事。此提倡因果報應及善教兒女,乃天下太平之根本法輪;對一切人,皆當以此相勸,非但為女人言也。
  [種瓜得瓜,種豆得豆];知[禍福無門,唯人自召],則心存畏懼而[自求多福],不敢作惡,長大便是國家棟樑矣,是謂[天下太平之根本法輪]也。
          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  復江易園居士書
今之提倡佛學,須注重於淨土法門及因果報應,並令入社之人,各各戒殺護生,各各善教兒女。國之荒亂,由乏賢人,其源由家無善教而始。而家庭之教,母教更為要緊,故教女比教子關係更大也。有賢女,則有賢妻賢母矣。人少有賢母,長有賢妻,欲不為賢人,不可得也。此正本清源圖太平之良策也。
    如果世人都能遵,祖訓而依教奉行,早已世界大同矣!爭奈說者諄諄,聽者藐藐,世人所以有今日之劫難者,即此之故,良可歎也!
         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 復唐大圓居士書
   唐大圓(?--- 一九四一):湖南武崗人。初、皈依  印祖,修學淨土。以讀海潮音雜志,而傾心唯識。歷任武昌佛學院教務主任,並主編海潮音、東方文化等雜志,為太虛大師早期弘法事業上之重要助手,著有唯識的科學方法,唯識易簡,唯識研究述要,唯識三字經釋論,佛學講演集等。
佛法、原是教人了生死的;非只當一種高超玄妙話說說。彼下劣知見之當哲學研究佛法者來,必須先對彼說佛說法之所以然,是要人對治習氣,洗心滌慮,敦倫盡分,慈悲下讓,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,斷惑證真,了生脫死,自利利他,共證真常,漸次修習,至成佛道耳。所有經教,皆為發明如上所說諸事理故。
  徹底點示學佛的根本目標。
如其天姿聰敏,不妨研究性相各宗;仍須以淨土法門為依歸。
  理路通,則念佛當更懇切。 
必須要主敬存誠,對經像如對活佛,不敢稍存怠忽,庶幾隨己之誠大小,而得淺深諸利益也。   
對經像要做到如對活佛,謂見佛像就是儼然釋迦文佛在世時一樣,不要誤會以為是西藏活佛。    ---文鈔中,此下明顯蔭之死、出家問題,請自撿閱,茲從略。
         
 復汪雨木居士書(附來書)
 論參念佛的是誰。從略。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 復盛機師書
昨接汝書,不勝慨歎!汝學佛者,何得以自己知見測佛境界,測之不得,遂生疑或乎?   
 以凡情測聖境,是世人通病,而今尤甚!   
夫證真如者,則三際坐斷,十界平沉。有因緣故,亦可於一念現無量劫,於無量劫作一念;念劫圓融,兩不混濫。汝謂六十小劫猶如食頃,五十小劫只如半日,無此事理。然則經中所有大小互入、念劫互現之說,皆為妄語乎?
  [六十小劫猶如食頃]:妙法蓮華經卷一、序品第一:[是時日月燈明佛從三昧起,因妙光菩薩,說大乘經,名妙法蓮華,教菩薩法,佛所護念。六十小劫不起於座,時會聽者,亦坐一處,六十小劫,身心不動,聽佛所說,謂如食頃。]  [五十小劫只如半日]:法華經卷五,從地湧出品第十五:[是諸菩薩,從初湧出。以諸菩薩種種贊法而贊於佛,如是時間,經五十小劫。是時釋迦牟尼佛默然而坐,及諸四眾,亦皆黙然。五十小劫,佛神力故,令諸大眾謂如半日。]
如來初成正覺,現圓滿報身相,為四十一位法身大士,說華嚴經,二乘在座,不見不聞,所見之佛,乃老比丘相,所聞之法,乃生滅四諦。故維摩經雲:[佛以一音演說法,眾生隨類各得解。]汝將謂無此事理乎?
  四十一位法身大士:圓教初住,破一分無明,證一分法身;從此、無明分分破,法身分分證,至等覺,已破四十一品無明。此四十一位,同證法身,故名。
 生滅四諦:苦則(生、異、滅)三相遷移,集則(貪、瞋、癡、等分)四心流動,道則對治易奪,滅則滅有還無。
 維摩經:維摩詰所說經,三卷,十四品。鳩摩羅什三藏譯。此二句,見佛國品第一的偈頌,其前後雲:
           大聖法王眾所歸      淨心觀佛靡不欣
 各見世尊在其前      斯則神力不共法
 佛以一音演說法      眾生隨類各得解
 皆謂世尊同其語      斯則神力不共法
 佛以一音演說法      眾生各各隨所解
 普得受行獲其利      斯則神力不共法
 佛以一音演說法      或有恐畏或歡喜
 或生厭離或斷疑      斯則神力不共法   
此偈是寶積長者所說。   
須知時無定法,隨人所見不同。佛菩薩境界且置,姑以凡小之境明之:
   先說王子晉:
周靈王子子晉,學仙,過七日,於緱山出現,已到晉朝。故有詩曰:王子去求仙,丹成入九天,洞中方七日,世上幾千年。(幾讀平聲,近也。從周靈王至晉彼出時,將及一千年耳。)   
周靈王:東周,簡王夷之子,名泄心,在位二十七年(西紀前五七一 ---五四五)。  
子晉:周靈王太子,名晉。 
緱山:緱氏山,在河南偃師縣南四十裏。列仙傳:王子晉見桓良曰:告我家,七月七日,待我於緱氏山頭,至期,果乘白鶴駐山巔,望之不到,舉手謝世人而去。
晉:司馬炎篡魏自西紀二六五---四二O---自西紀前五七一至西紀四二0,計九九一年。但子晉出時,是晉之幾年,未詳。所謂幾(近)千年,八、九百年亦可雲近。
王子晉即王子喬,典見[列仙傳]卷上,但內容與文鈔所引略有出入。 
又呂純陽遇鍾離權於邯鄲逆旅中,鍾勸其學仙,呂意欲得富貴後方學,鍾與一枕令睡,則夢見由小至大以至宰相,五十年富貴榮華,世所罕有,子孫滿堂,其樂無央,後以一事與上意不合,遂自引退,乃醒。睡時逆旅主人煮黃粱米粥,夢中出入將相,做許多大事,經五十年之久,及醒,黃粱粥尚未煮熟。
  呂純陽:呂嚴,字洞賓,號純陽子,唐、浦州永樂縣人。唐武宗會昌中(西紀八四一---—八四六),兩舉進士不第,時年六十四歲。遊長安酒肆,遇雲房先生---種離權………呂就枕昏睡,夢以舉子赴京,狀元及第,始自朗署,擢台諫、翰苑、秘閣及諸清要,無不備曆,兩娶富貴家女,生子、婚嫁蚤畢,幾四十年,又獨相十年,權勢薰炙。偶被重罪,藉沒家資,分散妻拏,流於嶺表,一身孑然,立馬風雪中,方興浩歎,恍然夢覺,炊尚未熟,雲房笑吟曰:[黃粱猶未熟,一夢到華胥]。洞賓驚曰:[先生知我夢耶?]雲房曰:[子適來之夢,升沈萬態,榮悴千端!五十年間一瞬耳,得不足喜,喪不足悲,世有大覺,而後知人世一大夢也]。……(仙佛奇蹤二)
此不過仙人所現,尚能於一念中作五十年境界事業,況佛為天中天、聖中聖,諸大菩薩已證法身之境界乎?
  仙人不但未出三界,亦未能超欲界,尚且有此神力,況究竟大覺之佛陀,六十小劫如食頃,五十小劫如半日,事極平常,決有此理。
故善財入彌勒樓閣,入普賢毛孔,皆於十方世界行六度萬行,經佛刹微塵數劫。汝看此文,又將何以測度乎?
  善財入彌勒樓閣:見八十華嚴第七十九卷前段,四十華嚴第三十七卷。
 入普賢毛孔:見八十華嚴第八十卷中段,四十華嚴第三十九卷。經雲:[善財童子,於普賢菩薩毛孔刹中行一步,過不可說佛刹極微塵數世界,如是而行,盡未來際劫,猶不能知一毛孔中種種刹海相續……]
須知:三際無實體,而在凡夫分中,只見凡夫所應見之境;不得以凡夫所見之境,謂佛菩薩亦復如是,了無有異也。今為喻明:如境照數十重山水樓閣,實無遠近,而復遠近曆然。世間色法尚能如是,況已證唯心自性之心法者乎;故曰:於一毫端,現寶王刹;坐微塵裡,轉大法輪。十世古今,始終不離於當念;無邊刹土,自他不隔於毫端也。
  大佛頂首楞嚴經卷四:[我以妙明不滅不生合如來藏,而如來藏唯妙覺明園照法界,是故於中,一為無量,無量為一,小中現大,大中現小,不動道埸,徧十方界,身含十方無盡虛空,於一毛端,現寶王刹;坐微塵裡,轉大法輪。]  
釋曰:毛屬身毛,乃正報別相最小者。刹屬佛土,乃依報縂相最大者。刹處毛端毛不大,即小中現大。毛現刹土刹不小,即大中現小。
微塵,乃依報之最小者:能坐之身,乃取現身說法,無量之身,即正報之最大者。由塵望身,身處微塵,即小中現大。由身望塵,則塵包身相,乃大中現小。此明依中現正,彼此無礙。
十世古今不離當念,是時劫長短隨心不思議。行願品偈雲:[一盡一切為一念]
無邊刹土不隔毫端,是塵刹小大相入不思議。行願品偈雲:[一塵中有塵數刹,一一刹有難思佛][於一毛端極微中,出現三世壯嚴刹],則不但小大相入,同時顯示時劫互融之難思境界。
凡屬不思議境界,但當仰信佛言,勿妄測度。
  請參閱地持輕戒第二十七、不信深法戒,可知。
       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 與方遠凡居士書
醫生每遇富貴人之病,便大喜過望,遂用種種方法,令其闊張,而後始令收斂,則金錢自可大得矣。
  憶二十年前在佛學院教課時,曾聽某教授說:某醫師的兒子讀醫學畢業,就在自家的醫院中實習,有一天,看見有一病人,其病,以他所學的醫方,可能四天就治好,可是他父親卻醫了一個月,甚疑,而問其父,其父曰:[四天治好,你的學費誰付?]
       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 復慧朗居士書
  評列子命、力之說,[吾固曰:列子不知命]。文中有[光年近七旬,精神衰頹]句,可知此信是何時寫的。
          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 復龐契貞書
道濟禪師,乃大神通聖人,欲令一切人生正信心,故常顯不思議事。其飲酒食肉者,乃遮掩其聖人之德,欲令愚人見其顛狂不法,因之不甚相信,否則彼便不能在世間住矣。凡佛菩薩現身,若示同凡夫,唯以道德教化人,絕不顯神通;若顯神通,便不能在世間住。唯現作顛狂者,顯則無妨,非曰修行人皆宜飲酒食肉也。世間善人,尚不飲酒食肉,況為佛弟子,要教化眾生,而自己尚不依教奉行,則不但不能令人生信,反令人退失信心,故飲酒食肉不可學。彼吃了死的,會吐出活的。你吃了死的,尚不能吐出原樣的肉。彼喝了酒,能替佛裝金;能將無數大木,從井裡運來;汝喝了酒,把井水也運不上來,何可學他?濟公傳,有幾種,唯醉菩提最好。近有流通者,雲有八本,多後人敷衍之文。醉菩提之若文若義,均好;所敘之事,乃當日實事。世人不知所以然,不是妄學,便是妄毀。妄學則決定要墮地獄;妄毀則是以凡夫之知見,測度神通聖人,亦屬罪過,比之學者,尚輕之多多矣!見其不可思議處,當生敬信;見其飲酒食肉處,絕不肯學,則得益不受損矣。
  道濟禪師(一一四八 一二0九),淨慈寺志有傳,茲照錄如下:道濟,字湖隱,天臺李茂春子,母王氏,夢呑日光而生,(宋高宗)紹興十八年(西紀一一四八)十二月初八日也。年十八,就靈隱瞎堂遠落發。風狂嗜酒肉,浮沈市井,或與群兒呼洞猿,翻觔鬥,遊戲而已,寺眾訐之,瞎雲:[佛門廣大,豈不容一顛僧?]遂不敢擯,自是人稱濟顛。遠寂,往依淨慈德輝,為記室。矢口成文,信筆滿紙。嘗欲新藏殿,夢感皇太后臨賜帑金。(宋甯宗)嘉泰四年(西紀一二0四)夕,醉繞廊喊[無明發!]眾莫悟,俄火發毀寺。濟乃自為募疏,行化嚴陵,以袈裟籠罩諸山,山木自拔,浮江而出,報寺眾雲:[木至江頭矣]。將集工搬運,濟曰:[無庸也。]在香積茄中,六丈夫勾之而出。監寺欲酬之錢,辭曰:[我六甲神,豈受汝酬乎?]遂禦風而去。瀕湖居民食螺,已斷尾矣,濟乞放水中,活而無尾。九裏松酒肆之門有死人,主人大懼!濟以咒驅其屍,忽自奔嶺下而斃。一日驟雨忽至,邑黃生者,趨避寺中,濟預知其當擊死,呼匿坐下,衣覆之,迅雷繞坐下不得,遂擊道傍古松而止。濟常為人誦經下火,累有果證,至火化蟋蟀,見青衣童上昇。諸顯異,不可殫述。(甯宗)嘉定二年(西紀一二0九)五月十六日,忽又喊[無明發],寺僧鹹驚謂且復有火,而濟乃索筆書偈曰:
        六十年來狼籍    東壁打到西壁
        如今收拾歸來    依舊水連天碧
   擲筆而逝!荼毗,舍利如雨。葬虎跑塔中。壽六十,臘四十二。時有行腳二僧,遇濟六和塔下,授書一封,鞋一雙,倩寄住持崧和尚。崧啟視,大駭!曰:[濟終時無鞋,此老僧與濟鞋,荼毗矣,而獨不壞耶?]明日復有錢塘邑役自天臺回,又寄崧詩雲:
        月帆飛過浙江東    回首樓臺渺漠中
      傳與諸山詩酒客    休將有限恨無窮
      腳絣緊系興無窮    拄杖挑雲入亂峰
      欲識老僧行履處    天臺南嶽舊家風
 蓋五百應真之流雲。(嗣瞎堂遠。師有鐫峰語錄行世---原注) 
 右傳,見淨慈寺志十。醉菩提,可作此傳之注腳。
 顯神通則不在世間住,楞嚴經雲:[我滅度後,勅諸菩薩及阿羅漢,應身生彼末法之中,作種種形,度諸輪轉,或作沙門、白衣居士,人王、宰官,童男、童女,如是乃至淫女、寡婦,姦偷屠販,與其同事,稱讚佛乘,令其身心入三摩地,終不自言我真菩薩、真阿羅漢,泄佛密因,輕言未學。唯除命終,陰有遺付。](卷六,四種清淨明誨)例如寒山、拾得,[豐幹饒舌]便隱寒岩,不再現矣。
吃死的,會吐出活的,醉菩提雲:回到寺中來,剛是陳太尉因日前濟顛訪他,府中有事,不曾留得他,今日特意整治了一對鴿子,一壇美酒,差人送到寺中請他,誰想那個差人,也是個好酒的,走到半路上,聞著這酒香忍不過,就借人家一隻碗,偷了一碗酒,揭開了盒蓋,又偷了一隻鴿子翅膀來,一齊吃在肚裏,吃得快活。暗想道:“就是神仙也不知道。”及走到寺中,恰遇濟顛回來,遂將酒與鴿子交與濟顛,道了太尉之意,就要別去。濟顛道:“你且略坐著,好讓我出空了盒子去!”就叫沈萬法去取出一隻碗,一雙筷子來,將碗兒盛著酒,就用筷去夾那鴿子肉來下酒,不一時,酒也吃完,鴿子肉也吃盡。那差人就要收了盒子酒罈回去,濟顛道:“你且住著,酒多少些,入了肚無贓,也就罷了,只是這鴿子肉,少了一隻翅膀,卻是怎說?”那差人見濟顛將鴿子肉吃得一空,那裏去查帳,便強硬道:“酒是走急了,或路上撞潑些,也不可知。這鴿子,是老師父完全吞下肚裏去,怎說這話來冤我?”濟顛道:“你說我冤你麼?還有個見證,你速看去!”遂走到階前,仰著面,向天一嘔道:“鴿子出來罷!”只見喉嚨裏,呱呱有聲,急飛出兩隻鴿子來。一隻翅膀是全的,便飛在空中去了,一隻只有半邊翅膀,飛不去,只在階前跳來跳去。濟顛對著差人道:“你見麼?於今還是冤你不成?”差人看見濟顛如此神通,嚇得跪在地下,只是磕頭道:“小人該死了,只求老師父方便了!”濟顛笑一笑,向那鴿子作頌道:“兩翅雙飛,一翅單飛,雖然吃力,強足濟饑。”頌罷,那鴿子將一隻翅膀振一振,突然飛去。正是不可思來不可議,玉手為之宛遊戲,始知菩薩一點心,俱要普為萬物利。
醉菩提有四卷、二十回,右見第十六回。
喝了酒,替佛裝金,醉菩提第十五回:顯神通醉後裝金:[……長老與濟顛商量道:“如今諸事俱已齊備,只有上面的三尊大佛,不曾裝金。雖也曾零星化些,卻換不得金子,幹不得正事,奈何?”濟顛道:“這不打緊,長老若將零星佈施,賣酒來請我,我包管你裝這三尊大佛的金子是了。”長老道:“既是濟公慨然擔當,這裝金的佈施,現在任你買吃可也!”濟顛大喜道:“既說明了,快快買來!待我吃得醉了,明日裝金,也裝得厚些!”長老大喜,隨叫收貯僧,取出裝金的佈施來,買酒請濟顛吃。濟顛吃得大醉,竟去睡了。到了明日,知裝金的佈施還有,又要來吃,收佈施的僧人,因是長老吩咐,便又買了請他。今日也吃,明日也吃,到十數日,前收的佈施都吃完了。
後來的人,聽見裝金的佈施,都是濟顛買酒肉吃完了,便不肯再佈施。濟顛再要吃時,竟沒有了。監寺因對濟顛說道:“你吃裝金的佈施,原說裝金就包在你身上。今佈施已吃完了,不見你裝了一片金兒,故人心不信,不肯佈施。你既有手段裝金,何不先裝起一尊來與人看看?人見了是真事,然後佈施擁來,只愁你吃不盡呢。”濟顛道:“你也說得有理,便要你可先墊出些銀子,買兩壺酒來,待我吃醉了,就好裝金。”監寺聽見他說,吃醉了就裝金,沒奈何,只得叫香火,買了兩壺酒來請他吃。濟顛吃得不醉,又要監寺去買,監寺買來,濟顛又吃完了,還不大醉,又要監寺去買,監寺道:“你吃了三壺,已醉得模模糊糊!怎只管要吃?這酒是我借銀子買來的。那裏有得許多?你且裝起金來,再請你也不遲。”濟顛道:“不是我苦苦要吃,但三尊佛的法身甚大,要許多金子,若吃得不盡醉,裝起來,酒醒了剩下些裝不完,便費力了。莫若再買一壺來,待我吃得爛醉,便裝個一了百了,豈不妙哉?”監寺聽了,只認他說鬼話騙酒吃,因硬回他:“卻也沒得買了,你也吃得彀了,就裝不完,多少剩下些,再化人裝完,也不是佛門的毛病。你且裝起來看看。”濟顛道:“既是這樣說,今晚我到大殿上去睡。”此時大殿新造得十分齊整,監寺怕他作踐,便道:“大殿上如何睡得?”濟顛道:“佛在大殿上,我不去料理,卻怎麼裝金?”監寺沒法只得叫香火拿了鋪蓋,同他到大殿上去。濟顛便叫香火,先將當中供桌上的香燈燭臺都收開了,把鋪蓋放在上面。又吩咐監寺道:“可將殿門閉上,封好了,不許一人窺探,若容人窺探,裝不完時,卻休怪我!”吩咐畢,就在供桌上打開鋪蓋,放倒頭,酣酣的睡去。監寺見他屢屢有些妙用,不敢拗他,只得將殿門閉上,但有看得見的空孔,都用紙頭封好。
此時天色近晚,眾僧放心不下,俱在殿門外探聽消息。初時,一毫影響也無。首座道:“不見響動,定是睡熟了。似此貪眠,怎麼裝金?”職事僧道:“且莫說貪睡,看他光光一個身子,金在那裏?”有的說:“都是長老沒主意,聽他胡言!”你也說說,我也講講,將交三更,忽聽得大殿內,嘔吐之聲大作。監寺聽了連連跌腳道:“不好了!我叫他少吃些,只是不肯住手,於今在供桌上,吐得醃醃臢臢,成甚麼樣?裝金之事,又是一場虛話了!”歇不多時,那嘔吐之聲。較前益大。眾僧道:“罷了,罷了!休要想裝甚麼金,快把門打開,早早請他出來,還省些力收拾。”監寺道:“總是吐汙的了,索性再耐他半個時辰,等他自出來羞他一場,使他沒得說,連長老的嘴也塞住了。倘開早了,他未免又借此胡賴。”眾僧道:“也是,也是!”又捱了一會,殿中嘔吐之聲越發凶了;眾僧俱各氣忿不過,忍耐不住定要開門。監寺禁約不住,只得聽他們將殿門開了;不開猶可,及開了一看,只見三尊大佛,渾身上下都裝得耀目爭光,十分精彩,那濟顛抱著西邊的大佛,在那裏幹吐,供桌上下那裏有一點污穢。濟顛早跳下來,埋怨監寺道:“我說酒不彀,叫你再買一壺,吃足了,便好成全大事,誰知你十分鄙吝!苦苦的捨不得,而今右邊大佛,右臂上還有尺余沒金裝了,你若聽信我言,再捱一刻開門,苦著我嘔腸空肚,或者裝完也未可知,你又聽憑他們開了門進來,如今剩下這尺餘什麼處?我須與長老說明,不要怪我做事不徹底。”監寺見他如此神通,方連連認罪道:“是我不是了!”遂報知長老。長老大喜忙忙起來,洗了手面穿上袈裟走到大殿上來。職事僧撞鐘擂鼓,將合寺眾僧集齊了,一同瞻禮裝金的佛像。眾人看見金光奪目,比尋常的金大不相同,無不讚歎稱異。及看到右邊佛臂上少了尺余金子,問知是酒買少了,及開早了門之故。長老大怒“罰那監寺賠出銀來,買金裝完。”監寺沒奈何,只得買了金子,叫匠人賠裝上去,卻是作怪,任你十足的赤金裝在上面,比著別處,覺得淡而無光。到了後來,惟有此處剝落,餘俱不壞,方知佛法無邊,不可思議。正是:不是聖人無聖跡,若留聖跡定非凡;禪參幾句糊塗語,自認高僧豈不慚? 
喝了酒,能從井中運木,醉菩提第十四回雲:[……長老一面叫人采木料,……、但只恨臨安山中,買不出為梁為柱的大木頭來,松長老甚是不快,與濟顛商量道:“匠人說,要此等大木,除非四川方有。四川距此甚遠,莫說無人去買,就買了,也難載來。卻如何處置?”濟顛道:“既有心做事,天也叫通了。四川雖遠,不過只在地下。長老若畢竟要用,苦我不著,去化些來就是了。但是路遠,要吃過大醉方好!”長老聽了,又驚又喜道:“你莫非取笑麼?”濟顛道:“別人面前好取笑,長老面前怎敢取笑?”長老道:“既是這樣,說定是真的!”忙吩咐使者,去買上好的美酒,絕精的佳餚來,盡著濟顛受用。]濟顛見酒美肴精,又是長老請他,心下十分快活,一碗不罷,兩碗不休,一霎時,就有二三十碗,直吃得眼都瞪了,身子都軟了,竟如泥一般坐將下來。長老與他說話,他都昏昏不知,因吩咐使者道:“濟公今日醉得人事不知,料走不去,你們可扶他去睡吧!”侍者領命,一個也攙不起,兩個也扶不動,沒奈何,只得四個人,連椅子抬到後邊禪床上放他睡下。這一睡,直睡到一日一夜,也不見起來,眾僧疑他睡死了,卻又渾身溫暖,鼻息調和,及要叫他起來,卻又叫不醒。監寺走來埋怨長老道:“四川路遠,濟顛一人如何能彀走去,化得大木來,他滿口應承,不過是要騙酒吃。今長老信他胡言,醉到不死不活,睡了一日一夜還不起來,若要他到四川去,只好那世罷!”長老道:“濟公既應承了,必有個主意,他怎好騙我,今睡了不起來,想是酒吃多了,且待他醒了起來,再作道理。”監寺見長老回護,不敢再言。又過了一日,濟顛只是酣酣熟睡,又不起來。監寺著了急,又同了首座來見長老道:“濟顛一連睡了兩日兩夜,叫又叫不醒,扶又扶不起,莫非醉傷了肺腑?可要請個醫生來與他下藥?”長老道:“不消你們著急,他自會起來。”監寺與首座被長老拂了幾句,因對眾僧說道:“長老明明被濟顛騙了,卻不認錯,只叫等他醒了起來!醒起來,終不能到四川去化大木,好笑好笑!”
卻說濟顛睡了第三日,忽然一軸轆子扒了起來,大叫道:“大木來了!快吩咐匠人,搭起鷹架來扯!”眾僧聽見都笑的笑,說的說道:“濟顛騙長老的酒吃,醉了三日倘然不醒,還說夢話發瘋顛呢!”濟顛叫了半晌,見沒人理他,只得走進方丈,來見長老道:“寺裏這些和尚,甚是懶惰!弟子費了許多心機氣力,化得大木來,只叫他們吩咐匠工,搭鷹架去扯,卻全然不理。”長老聽了,也似信不信的問道:“你這大木是那裏化的?”濟顛道:“是四川山中的。”長老道:“既化了卻從那裏來?”濟顛道:“弟子想木大路遠,若從江湖來,恐怕費力,故就便往海上來了。”長老道:“若從海裏來,必由疊子門到錢塘江上岸,你怎用塔鷹架來扯?”濟顛道:“許多大木,若從錢塘江搬來,須費多少人工,弟子見大殿前的醒心井與海相通,故將大木都運到井底下來了,所以要搭鷹架去扯。”長老聽見濟顛說得有枝有葉,不得不信。---吩咐監寺快去搭鷹架。監寺稟上長老道:“老師父不要信他亂講,他吃醉了,睡了三日,又不曾出門,那裏得甚大木來?也要搭鷹架費人工……”長老喝道:“叫你搭,去搭便了,怎有這許多閒話?”監寺見長老發作,方不敢再言,只得退出,叫匠工在醒心井上,搭起一座大鷹架,四面俱是轉輪,以收繩索,上俱掛著鉤子,準備扯木。眾匠工人搭完了鷹架,走近井邊一看,只見滿滿的一井的水,那裏有個木頭,都笑將起來道:“濟顛說癡話,是慣了的也罷了,怎麼長老也會癡起來呢?”監寺連忙走來稟長老道:“鷹架俱已搭完,井中只有水,不知扯些什麼?”長老問濟顛道:“不知大木幾時方到?”濟顛道:“也只在三五日中,長老若是要緊,須再買一壺酒請我,有酒明日就到。”長老道:“要吃酒何難?”即吩咐侍者,買了兩瓶,請他受用。濟顛也不問長短,吃得稀泥爛醉,又去睡了。長老到底有些見識,也還耐著,那些眾僧看見。便三個一攢,五個一簇,說個不了,笑個不休!
不期到了次日,天才微明,濟顛早扒起來,滿寺大叫道:“大木來了!大木來了!快叫工匠來扯!”眾僧聽了,只道是濟顛發瘋,那個來睬他。濟顛遂走入方丈,報知長老道:“大木已到井了,請長老去拜受!”長老大喜,連忙著了一領袈裟,親走到草殿上,佛前禮拜了,然後喚監寺,糾集眾匠工到井邊來扯木。監寺與眾匠工,也只得付之一笑,但是長老吩咐,不敢不來。及到了井邊一看,那裏有根木頭的影兒?監寺要取笑長老,也不說有無,但請長老自看。長老走到井邊,低頭一看,只見井水中間,果然露出一二尺的一段木頭在水外,長老看見,滿心歡喜,又討一張氈條,對著井,拜了四拜,拜完對著濟顛說道:“濟公!真正難為你了!”濟顛道:“佛家之事,怎說難為?但只可恨這班賊禿,看著木頭,叫他糾人工扯扯,尚不肯動手!”長老對監寺道:“大木已到,為何還不動手?”監寺慢慢的走到井邊,再一看時,忽見木頭高出水面,方吃了一驚!暗裏想道:“濟顛的神通,真不可思議矣!”忙命工匠系下去,將繩上的鉤子鉤在木上,然後命人夫在轉輪上,扯將上來,扯起來的木頭,都有五六尺,圍圓七八丈長短,扯了一株,又是一株冒出頭來。長老向濟顛問道:“這大木有多少顆數?”濟顛道:“長老不要問,只叫匠人來算一算,要用多少,只管取。若彀用了就罷,也不可浪費。”長老因叫匠人估計那幾顆為梁,那幾顆為柱,到六七十顆,匠人道:“已彀用了。”只說得一聲彀用,井中便沒得冒起來了。合寺僧眾,皆驚以為神。”  
  醉菩提,作者[天花藏舉]不書姓名。下雲[編次,]可能是據傳記編章回吧。卐續藏中有濟顛禪師語錄,內容大同醉菩提。惟語錄與醉菩提出生皆誤作[宋光宗三年],只有淨慈寺志作[紹興十八年],紹興是高宗年號。但淨慈寺志遭火災年卻誤作[嘉定四年],不過、德輝傳中作[嘉泰,]可知嘉定是筆誤。近有濟顛禪師大傳出版,將  印祖這篇書信代序,傳文就是醉菩提。
濟公的剃度師瞎堂遠,傳或作遠瞎堂,就是靈隱寺主慧遠禪師,字瞎堂,眉山彭氏子。十三入道,初修經論,勤苦向學。長慕宗門,參圓悟克勤于成都之昭覺寺,得其法。宋孝宗乾道中(一一六五---一一七三,)召主靈隱,時迎入大內,咨論法要,賜號佛海大師。一時名動寰宇,學人四至,率多俊彥卓異之士;湖隱道濟,其高足也。孝宗淳熙三年(西紀一一七六)正月十五坐化,壽七四。有語錄四卷行世(卐續藏一二0、瞎堂慧遠禪師廣錄---或稱佛海禪師、佛海瞎堂禪師。)    法系:    圓悟克勤:
           大慧宗杲    虎丘紹隆    瞎堂慧遠---湖隱道濟
     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  復袁聞純居士書
  淨業正因,以慈心不殺、修十善業為第一。食肉之人,雖不自殺,亦難免殺業,以非殺無肉故;以錢雇人代殺故。
  自殺,謂以自手親自殺害生物。
今之世道,乃患難世道,若不以  阿彌陀佛  觀世音菩薩為依怙而常念之,則視禍患之來,或所不測,及其卒遇,徒喚奈何!
  印祖勸人念佛,同時要蒹念觀世音菩薩,在文鈔中,處處可見。

       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 復袁福球居士書
 事一心,若約蕅益大師所判,尚非現世修行人之身分,況理一心乎?以斷見思惑,方名事一;破無明證法性,則名理一。
  蕅益大師著阿彌陀經要解,釋執持名號一心不亂雲:[執持、則念念憶佛名,故是思慧。然有事持、理持:事持者,信有西方阿彌陀佛,而未達是心作佛,是心是佛,但以決志願求生故,如子憶母,無時暫忘。理持者,信有西方阿彌陀佛,是我心具,是我心造;即以自心所具所造洪名,為系心之境,令不暫忘也。][一心亦二種:不論事持理持,持至伏除煩惱,乃至見思先盡,皆事一心;不論事持理持,持至心開見本性佛,皆理一心。事一心,不為見思所亂;理一心,不為二邊所亂;即修慧也。]
  事一心中,既雲[伏除煩惱,][]是煩惱種子不起現行,所謂[伏惑。][]是斷惑。念佛行者,只要臨終正念分明,煩惱種子不起現行,便得往生。若能伏惑,便是事一心的初步;見思斷盡,則是事一心之究竟。
真無生忍,實非小可,乃破無明證法性,最下者為圓教初住菩薩,即別教之初地也。
  讀此可知   印祖對於天臺四教行位斷證多麼透徹!若非深入台藏,洞明教觀,曷克臻此?    須知:悟後之人,與未悟之人,其修持仍同,其心念則別:未悟無生者,境未至而將迎,境現前而攀攬,境已過而憶念;(攀攬二字,賅攝好惡憎愛,勿謂好愛而攀攬,憎惡為不攀攬。)悟無生者,境雖生滅,心無生滅,猶如明鏡,來無所黏,去無蹤跡,其心之酬境,如鏡之現象,絕無一毫執著系戀之思想。然雖于境無心,猶然波騰行海,雲布慈門;凡世間綱常倫理,與夫上宏下化之事,必須一一認真實行,雖喪身命,不肯逾越。且莫認作于境無心,便於修持自利利他上宏下化之事悉皆廢馳。……
說理何等透徹!大通家,豈能過此?
大亂之世,大悲菩薩示現救護,亦救其有緣耳。以亂乃同業,其宿因現緣乃別業,有感菩薩之別業,則蒙菩薩加庇救護。
   所以平時要努力建造能感之因,急難時,方能成就能感之緣,而蒙救護。
  書末說明國之弱,由於不依禮義,似有些[火氣,]不便錄出。
          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 與周法利童子書
人之一生成敗,皆在年幼時栽培與因循所致。汝已成童,宜知好歹,萬不可學時派。當學孝、學弟、學忠厚誠實。當此輕年,精力強壯,宜努力讀書,凡過讀之書,當思其書所說之事,是要人照此而行,不是讀了就算數了。書中所說,或不易領會;而陰騭文、感應篇等皆直說,好領會,宜常讀、常思,改過遷善。于暇時,尤宜念阿彌陀佛及觀世音菩薩,以期消除業障,增長福慧。切勿以為辛苦。古語雲:少壯不努力,老大徒傷悲。此時若錯過光陰,後來縱然努力,亦難成就,以年時已過,記性退半,所學皆用力多而得效少耳。第一先要做好人,[見賢思齊焉,見不賢而內自省焉。]第二要知因果報應,一舉一動,勿任情任意,必須想及:此事,于我、于親、於人有利益否?不但做事如此,即居心動念亦當如此。起好心,即有功德。一起壞心,即有罪過。要想得好報,必須存好心、說好話、行好事,有利於人物,無害於自他,方可。倘不如此,何好報之可得?譬如以醜像置之於明鏡之前,決定莫有好像現出;所現者,與此醜像了無有異。汝果深知此義,則將來必能做一正人君子,令一切人皆尊重而愛慕之也。
   這篇開示,不但青少年當學,實則人人皆當學習。
   
         與馬契西書
   這位姓馬的,可能是作  印祖的行傳,讚譽  印祖,所以遭到呵斥雲:[汝以此當架子擺乎?祈將其稿焚之,以後不得另有所述。我只要得生西方,要傳做甚麽?汝將謂由此便可流芳百世乎?……印祖最怕[佛頭著【米田共】]難怪被斥!   ---文鈔卷一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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